精卫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个老人口中的过错，是这种事情。

别说是他儿子了，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啊！

就算是帝父做了，也是不可能原谅的！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记住，以自身立场看待事物本身无大错，但若想与其他的人共处，便需要学会换位思考。”

突然，她想起了亚父的话。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换位思考。

如果是她的话，会怎么做？

这……

一瞬间，精卫呆住了。

因为她想不出答案，这个问题，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充满了恶意，或者说无聊。

如果一定要在有限的条件下作出选择的话，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两全其美的方法。

这一刻，她有了些许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这……就是所谓的试炼吗？

它到底试炼了什么？

精卫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做下这个抉择的他，想来也是极度痛苦的吧？

但，以精卫的阅历与心智，根本无法判断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难。

“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老人突然问道。

精卫盯着篝火中，那块不化的坚冰，沉默不语。

老人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起了那无尽的等待。

但精卫不可能永远等下去，因为这种等待，是换不来结果的。

“如果任何选择，都势必会给另外一方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怨恨，那我应该会选择独自承担这份痛苦吧……抱歉，以我的经历与阅历，无法体会一名父亲在面临这种选择时的痛苦。但如果世间的选择，都伴随着这种痛苦，我希望它们独属于我一人。”许久之后，精卫才开口道。

她最终，还是无法站在一位父亲的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一旦做出选择之后。

情感深厚的兄妹，活下来的那人，势必陷入更大的痛苦与悲愤，整个人生也随之被各种负面情绪填满。

这样的生命有意义吗？

精卫知道，意义不是她能决定的，但她可以决定不为任何一人带去痛苦。

其实，身为炎帝女儿的她，原本并没有真正体会过人间疾苦。

但之前的大荒之行，却给了她极大地震撼。

在这样的世界中，活着本就是无比艰难，若同时还要背负愧疚、遗憾、愤怒、仇恨等种种负面情绪，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夏九溟关注着精卫一点一滴的心境变化，十分意外她的成长速度。

这个选择，确实不好做。

如果放在前世，基本就是一道无解的人伦哲理题。

最后精卫的选择，是两个都不选，让所有无奈终结在这一刻。

看似冷漠无情，可实际上则对她这样心性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实打实煎熬。

最后，她选择了独自承受这份良心的谴责，与道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