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重复她的话:“安王被她抓过去当质子了?”
琢磨几息,她问:“这是你看到的未来?”
“不,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安王不是也在泠州行宫吗?宫女和臣妾说,安太妃是屈服于太后淫威,不得不交出安王,母子分离。”
“……”容岑有理由怀疑面前这人也没剧本,全靠瞎猜乱蒙,比她还不靠谱。
“陛下,只要把太后和她的余党一网打尽,我们就胜利了!”江汀太爱书中女配容岑了,她N刷原著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很快就将书中细节尽数告知容岑,“泠州行宫有条暗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还有一处地牢,里面关着很重要的人。”
关着谁她就不知道了,泠州毕竟不是主地图,作者没细写,只在回顾先帝之死时提到过,某处荒废的宫殿守了很多侍卫,还有太监按时送食。
江汀看小说没注意,是细节控的书友评论说是不是有地牢关了重要角色,被作者翻牌子回复:对的,但是先帝那代人的纠葛,正文不涉及。
她不知道番外会不会写到,因为作者迟迟没有出番外,江汀等得桃花都谢了三轮,在她和5D体验局约定穿书时间后,才突然等到作者实体书预售的消息——和她穿书同一天,分秒不差。咱就算说,死的心都有了。
话扯远了,回来回来回来。
江汀继续道:“先帝驾崩当然,应该给了陛下一枚玉佩吧?准确来说,是三分之一块。其余碎片流落民间,需要集齐,得完整玉佩者得天下。臣妾知道陛下有雄心壮志,陛下不若派人暗中前往西凛找找。”
“玉佩?”容岑疑惑状,“不曾啊,父皇去的急,未留下只言片语。”
玉佩她自然知道,但江汀,南浔人。
先帝不曾说过“得玉佩者得天下”,只说“玉佩在则大胤永存”。江汀此言,许是南浔常宁皇帝有意抢她手上的那枚碎片?
“怎么可能?会不会是陛下遗忘了?”
“朕给你看看遗旨?”容岑微笑。
“不用了不用了。”
江汀连连挥手,“那可能是先帝没来得及说吧,陛下找找有没有暗室什么的,可能被先帝藏在里面。”
她再三强调:“那玉佩很重要,陛下一定要找到它!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其余两枚陛下也不用担心,南浔的臣妾见过,臣妾有法子取,要先想办法把西凛的找回来。”
“嗯。”
容岑神情不变,头脑却是飞速运转。
江允,江汀,两个南浔人,设身处地为大胤、为她着想,太反常了。江允还能解释得通,他可能就是先帝口中的南浔志士。江汀就,太假了。
容岑防备心很重,常年的习惯令她不会轻易卸下心防。
“还有什么吗?”她问。
“没有了。臣妾去太皇太后和温淑妃宫里请过安,瞧她们恢复很快,陛下可以放心些。”
“嗯,你先回去,朕想想有无暗室。”
打发走江汀,容岑再次探了遍那副画后的密室。
拧着龙头,入口被缓缓打开,里头依旧漆黑一片。
刚开始很狭窄,只能勉强容一人通过,进去行约莫数十步,豁然开朗,蜡烛明晃晃照着周遭的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容岑原路返回,走出来,拧龙头关紧密室。
上次摄政王兴趣浓浓,终究是错付了。
万礼在殿外侯着,容岑便吩咐他去寻老八过来。待老八入殿,容岑才低声命他去办一些事儿。
话毕,容岑又吩咐万礼去颐雍宫宣旨。
一个时辰后,湄常在晋升为江嫔的消息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甚至宫外数位高官都有所耳闻了。
圣宠就是这么玄乎,兜兜转转,南浔送来的那位圣兰公主还是回到了嫔位。
午膳,容岑在太皇太后的广寿宫用的。下半晌,她又去了朝阳宫探望温淑妃。
温黛重伤本应卧床休养,但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成日琴棋书画,这会披着厚裘在看书呢。
温淑妃的大宫女第一句就是请罪:“陛下恕罪,奴婢劝不住娘娘。”
“不怪她,臣妾躺着不安心,寻些事做打发时间。”温黛手中书卷发黄,瞧着陈年古书,纸张微卷,行礼时仍没放下。
真·手不释卷。
容岑问:“最近可好些了?”
“劳陛下挂念,已是好多了,多亏空兰姑姑。”温黛挥退宫女,坐下同容岑再谈那个话题,“这几日臣妾一直能梦到国公府被满门抄斩的场面,触目惊心,不敢合眼。”
“尚还未发生的事,不必提前透支恐惧与伤怀。此刻一切忧虑皆是徒劳,不如付诸行动,改变未来。”
她的心情,容岑能感同身受。就如同最初系统告诉她,她是悲惨女配会早死一般。能怎么办?不信命,那就逆天改命。
“臣妾已梳理清楚梦中的细节,陛下现在听吗?”温黛问。
容岑接过温茶,未言语,只颔首应下。
“温照背后有太后,但不只是太后,太后勾结西凛就是命温照在中间周旋。温照亲娘是凉州人,远嫁京都,他们一家每年都会回凉州祭祖,那段时间就是温照同西凛联络的时间。臣妾不知道他们三方如何勾结到一起的,自从国公府过继了温照,他便没再回凉州祭祖。”
“你可知西凛那边是谁和温照对接?”
“不知。”温黛苦笑,“梦中国公府被满门抄斩,臣妾亦在其列,发觉温照真面目是因为午门行刑时,他站在围观的百姓中,笑看府上女眷人头落地。臣妾从他脸上看到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温氏从未亏欠他半分,兼祧两房乃他自愿,若非温氏过继他又怎能一跃成为闻名京都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