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抬头的那一刻,那匕首已经停在了他的喉头那般。
“……”
祸斗用袖腕擦着口鼻忽然淌落的鲜血,面无表情的脸上亦是挑了挑眉头。
他将匕首从地上的尸体口中拔出,放进了空间背包中。
“系统姐姐,仅仅只是让时间暂停一秒钟,我就会这样吗?”
他感到身体的疼痛正在快速恢复,此刻额头上的擦伤也早已不见踪影。
解答:宿主身体处于幼年期,暂时无法承受“潘多拉之匣”带来的负面作用。】
目前系统预计:极限时间无法超过两秒钟,否则宿主将会死于浑身血管破裂】
“这已经足够了……”
祸斗顿了顿,用还算清醒的神志问着。
“我还有一个疑问,系统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解答:系统解析无法给出相应答案】
那清冷的机械声音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间,似乎不太情愿面对这个问题。
祸斗沉默着,靠着先前被带上船时记下的路线,根据查耶维奇那艘商船的构造在脑海里推导。
他望着另一边,大致猜到了动力舱的位置,继而手脚冰凉地一步步走着。
那背包里放着的火药袋被他缓缓取出,划拉了一道口子后,就这么堆放在了门旁。
继而他就这么借着幼小的身形,只拉开一道小门缝,往外钻了出去,似乎是不想讲那门旁的火药袋碰翻。
“在碰到鲜血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东西,那应该也是我的记忆,你不该骗我……哪怕我现在不是国崩。”
“我终究是杀了很多人,还逼着一个叫荧的女孩,让她在她的应急食品与亲人之间做出选择。”
他钴蓝色的眼眸里闪烁不定,思路却愈发清晰,像是把记忆在慢慢梳理。
“……如此,我承载了他的怨恨与知识,这对你来说会是好事么?”
解答:系统解析无法给出相应答案】
祸斗的眼神黯淡着。
原来,对他最好的那个人。
原来,也只是冰冷的机器。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爱他的人。
从来,没有。
……
良久后。
祸斗就这么搀扶着墙壁,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控制室,啜泣着伸手叫唤着那正在忙前忙后的两个海盗。
“那边……那边出意外了,有人把我放了出来,要我来叫你们……”
他颤抖着,那眼底伪装的惶恐与人畜无害的皮囊,过于带有欺骗性。
“他说事情很严重,不可以惊动太多人,不然所有人就都会死……”
他瑟瑟发抖地拽住了其中一个海盗的袖腕,眼里打转着泪花。
另一个海盗与他面面相觑,继而面色十分阴沉地向着牢笼的位置奔赴着。
一连循着血腥味。
火急火燎赶到牢门前的海盗猛地将门推开,似乎撞翻了什么东西。
那在门旁的火药袋猛地被掀翻在地,弥漫的火药粉尘向着攒动着火元素的煤油灯凑近,带着刺鼻的气味。
那骤然擦亮的火光,与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是这名海盗眼里看见的最后颜色,将他彻底吞没。
他似乎在最后一刻反应了过来,祸斗的那副可怜模样,无疑只是伪装。
……
另一边。
就在那个海盗的脚步声远去的那一刻。
那在祸斗身旁的海盗,似乎闻到了祸斗身上那隐隐约约的火药味。
在他低头时,恰好正与祸斗那双此刻冰冷无比的钴蓝色眼眸对视。
如此冰冷,如此恶毒地浸透了他的心扉,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应有的模样。
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暗铁剑自这名海盗的后心口贯出,他的咽喉亦是下一秒就被迅速无比地用匕首划过,在散落一地的鲜血中瘫软了身形,不断抽搐。
这海盗捂着喉咙,蓦地口舌一阵翻涌,他的舌头被祸斗用匕首生生剜出,带着喷溅的血液,祸斗像是要将他折磨死般,一刀刀狠命对准他的面颊捅下。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祸斗那白皙病态的脸庞,蜿蜒着流淌在他精致无比的面容上。
他咯咯地笑着,在翻飞的血液中笑得是那么神经质,他似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了。
“都去……死吧。”
他心底由衷地如此期望着。
如同一个披着孩童皮囊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