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趁这闲暇功夫，为师我传你些护身用的兵器，斗儿你有喜欢的兵器种类么？”

她有些期待地看着停止啃日落果的小祸斗，等着对方的答复。

因为在她看来，祸斗的天资完全可以驾驭住任何兵器走到顶峰，短板只剩心魔。

却眉目浓重地发现，对方的神色愈发呆板。

祸斗的脑海里倒映着的，是在海上那时无数箭矢将他钉穿，晃眼的弯刀削断他手脚的画面，而那时他那笑容病态，似乎不觉得疼痛的疯狂情绪似乎又在他的脑海中蔓延滋长。

他用力摇了摇头，心绪无声地被他身旁的狐狸面具所吸附，最终他只是抿着嘴缩了缩身子，神色显得十分落寞。

“对不起，师父……我好像没有喜欢的武器，您可以给我个主意吗？”

“我想学武艺，我想拥有保护阿桃和爷爷，保护师父和璃月里所有人的能力，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任何一次……”

他抬头歉然地微笑着，眼里带着信赖。

因为胡老在临行前曾告诉过他，他未来的师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强大到能够随手将他最害怕的冰冷大海都镇住，哪怕胡老没有明说对方的身份。

“如此的话，为师先引你入门。”

留云只是展翅随意一挥，几种常规类型的兵器就从府邸中飞出，飘在了两人的跟前。

“精修之事不急，待你师姐回来后我再让她们教你也好。”

在这庭前的水池里，缓缓浮出了一具机关人偶，手中持握着一把木刀，动作有些生硬地缓缓走到了两人不远处停下。

“这是为师用末角料制的一具练习人偶，有着寻常剑士的实力，你与其对练一番，不用担心它损坏，这里的兵戈你各自入手尝试，为师会看出你究竟适合哪类兵器的。”

她看着身旁蓦地没了反应，只是定定看着人偶发呆的祸斗，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斗儿，你怎么了？”

祸斗回过神来，心绪低落地看着那具人偶，摇了摇头。

“妈妈……你也是这么看待我的么”

他抿着唇，有些痛苦地闭上了那闪过电光的钴蓝色眼眸。

继而随手接过了漂浮在一旁的一把无锋剑，一路小跑到了那具人偶面前站定。

留云看着与那人偶一板一眼有来有回地简单切磋的小祸斗，从一开始的欣赏渐渐变得神色凝重，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祸斗根本就不躲避任何砍到身上的攻击，进攻的姿态就像是带着什么在逐渐苏醒过来的疯狂般，渐渐变成了以命搏命的仪态，那木刀劈砍到他额上砸出鲜血时。

那双钴蓝色的空洞眼眸里流露的却只有缓缓浮现的怨毒，像是在享受并接受痛苦，有着那些痛苦为他带来刺激与愉悦感一般，甚至鲜血淌过那瞳孔，都未曾闭上。

最终，那人偶的头被生生削飞，那木刀朝着祸斗的侧脸刺下，就要贯穿他的眼眸时。

留云才终于介入，将那幼小的身影揽入了怀里。

她抱着瑟瑟发抖着，却缓缓抬起头嗫嚅着唇，用希冀着被夸奖的眼神看着他的祸斗。

看着他眼里的恐惧与渴望。

内心只是隐隐作痛。

她明白过来了，这个孩子最大的缺憾并非只有心魔。

还是他本身就是缺憾的，在精神上有着很严重的病，或说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