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老轻叹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账。
“他啊,那架子搬出来在璃月还真没几个人敢和他吹胡子瞪眼的。”
“你们只要记着他有个身份是璃月千岩军的某一任总教头就行了,当年还是岩王帝君亲口提点的,也就是他这一届后,千岩军才算有了今天这幅样子。”
“说着威风,最后却被某个女子拿根破烧火棍硬生生打服了,之后我估摸着是嫌丢人,就撒手不干了。”
他轻轻拍了拍两人的小脑袋瓜,半是感慨般推搡着两人往对街上赶。
“璃月港和轻策庄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人的心都还没走到太老的那步,快回去吧,莫要给大人们添麻烦。”
小香菱和小云堇闻言,面面相觑后还是乖巧地向翰老点了点头,哒哒哒地向着空旷的对街跑去,似乎是想把这个消息也告诉小行秋和小重云两人。
……
待到确认两人确实离开后,翰老才缓缓走到了那码头的人群中。
“老胡头,当年你从我手上赢走的那身份就是给你这么用的?!”
他没好气地瞪了胡老一眼,神色却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胡老这才一改脸上的严肃,有些老顽童模样地挠挠脑袋瓜,亲昵无比地抱着不知何时已经睡去的小祸斗怜爱无比地揉着他的小脑袋瓜,半是感慨地回复着。
“不然还能咋用,如果是护犊子都护不了的身份不要也罢,我家小斗可是宝,他奶奶的稻妻人均不长眼,今儿拿着张破纸就想要人,门都没有。”
他看着小祸斗还留着泪痕的睡颜,眼底的神色并不像他口中的话那般轻松。
“……老翰头,这孩子的来头何止是大,我现在捧着都觉得手头重。”
闻言,翰老只是挑挑眉,模样不甚在意。
“净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嫌重那就我来带,这孩子身份再高能高到哪去,还不是在你那往生堂里当一个仪倌,别以为我不知道堂主的位置你已经留给你孙女了。”
他看着远处被封锁的那艘商船,那模样说是璃月往后要推掉一切稻妻相关生意,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是颇有些感慨。
“那帮人……被押着的时候眼睛都还直直地盯着你这宝贝徒孙,我猜都不用猜都知道这孩子日后的风浪能有多闹腾,甚至是一生的风浪,你能护住?”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胡老,目光也有些黯然。
“老胡头,你还没想开啊,你要真有对神之眼的渴望,早在几十年前就拿到了……你现在还能再熬过几个十年,你自己其实很清楚。”
胡老闻言,抿着唇神色也有些黯然。
“……你还说我呢,算了,老翰头咱们来打个赌。”
他轻轻揉着祸斗的脑袋瓜,远眺着胡家大院的方向。
“赌什么赌,你哪次没有出老千……说吧,赌什么?”
翰老轻叹口气,淡淡笑着,等待对方的肯定话。
“就赌我这把老骨头到往生的日子时,我家这俩宝贝崽子,都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人,那时候我告诉你,整个璃月港都要为他俩高兴,不必再有我。”
胡老的声音洪亮,抚摸着自己那花白的长须,眼里烁烁有光。
“我得赴约,家里老婆子念叨我久了,夜夜都能梦见,我还得去和她一块教育那还没接过几单生意就撒手不干的混小子呢。”
那一刻,他的脊梁像是这辈子只为某个女子弯过一次那般,仍旧笔直。
在璃月立下的誓言,纵然是脊梁折断,也必须完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