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年老,今儿又受过一回气,身子不爽利,睡得本来就浅,立即被惊醒。
她老脸严肃,问道:“鸳鸯,那云板响了几声?”
“回老太太,四下。”
鸳鸯从炕起身,披袄子来到贾母身旁。
“快去打听,谁没了?”
贾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日里吐了口老血的二儿媳妇王夫人,心里急切。
她都七十多岁了,王夫人只是年近五十,难道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鸳鸯脚步噔噔噔的,急忙跑出去。
片刻后,她气喘吁吁的回来禀告:“老太太,是宁府那边的珍老爷没了。”
呼!
贾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说:“你扶我起身穿衣,今晚是睡不成了。”
鸳鸯忙声应是。
荣国府像是沸腾的蚁巢,到处都是灯笼,照得灯火通明。
仆人婆子们快步奔驰,混乱中带着秩序。
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贾琏、王熙凤、贾宝玉等男主子女主子,先在荣禧堂集合,让下人们去准备马车。
众人都是夜里起身,精神都有些不振,眼睛有不少血丝。
“唉,怎么会如此!白天时,那贾蓉还说太医正在尽心诊治贾珍,怎么当晚就没了?”
贾母叹息道,“我看他就是酒色享受太多,没有好好清修。”
她说着,老眼看向大儿子贾赦。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贾赦与贾珍是一类人,整日里沉迷于声色酒水。
如今就连年轻许多的贾珍都死了,贾赦难道还远?
贾赦拈了拈稀疏的山羊胡,阴鸷眼里闪过疑惑:“贾珍平日里,看着还很强健啊,怎么短短一天就不行了?”
开什么玩笑!
他在荣国府里又管不了事,不从酒色找乐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弟弟贾政,怎么主宰荣国府的?
到时候,他恐怕要先被气死。
“兄长,母亲说的是,你还是好好修养几日。免得步入贾珍后尘。”
贾政是个迂腐的读书呆子,根本没想太多,立即出声赞同贾母所言。
哼!
贾赦满脸怒气,瞪了贾政一眼,暗道:你要是肯交出荣国府大权,我就戒了酒色!只怕你不肯。
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了,虽然是读书入脑,呆了一些,但也是贪图荣华富贵的。
否则的话,怎么不见贾政自己让出荣禧堂?交还管家大权?
儒家的人都是这一套,口里说着好听,行动却把好处往家里扒拉。
他们针锋相对,贾琏贾宝玉等小一辈,嗫嗫不敢言。
贾母叹息道:“好了,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这会马车应该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动身去宁府吧。”
当荣国府一行人来到宁安堂时,看到贾蓉、贾蔷披麻戴孝,跪在堂,冲着贾珍遗体哭嚎。
贾珍之妻尤氏,则是忙的脚步不停。
她吩咐这边仆人采购白布,又叮嘱那边婆子搬运器物,忙得满头大汗。
她看到王熙凤后,眼睛一亮,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样:“贰奶奶来得正好,我都忙得没功夫吸气了,快来帮我一把!”
只是,这会王熙凤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堂,唯一的一把椅子。
那椅子有一人坐着,神色淡然,正是贾琛!
“这是怎么回事?!”
贾母气得不停打哆嗦,震惊的看着贾琛,“谁让他坐着的?还有没有礼法规矩了!”
王熙凤低声答道:“老太太,他就是贾琛。”
什么?!
贾母、贾赦、贾政等人都大吃一惊。
近几日他们听过太多次这个名字,但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果然如传言的那样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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