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树底下硕鼠成群

且说贾凡一路离开了荣宁街，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买书，而且他还将手里的一些“捡”来的东西打算就此处理掉。

免得今后被王夫人等人拿来用作攻击自己的罪证。

停了下来，贾环摸着后脑尴尬地对赵国基道：“那个，咱们往哪儿走？”

赵国基忙道：“环哥儿要买甚子？”

贾凡道：“想要买些书和纸张笔墨之类的，还有想去当些东西。”

赵国基这才开始讲起这大乾朝帝者顺天府城的大体结构。

总得来说就是这顺天府城的分布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

东边多为市井商贾之家聚之地，自然也是市集云集之所。

酒楼茶肆、当铺钱庄、青楼楚馆，勾栏瓦舍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西边则官员勋贵，名臣大绅的聚集之地。

这里也有一些商铺与馆舍。

不过西方的商铺与馆舍就要比东边的高雅得多，卖的货与服务也都是高雅为主。

便如书店、古董之类的，连青楼里的姑娘都是先讲才艺，而不只看你身价的。

至于南北两市，多为贫贱百姓聚集之地。

南边的百姓则是最底层的，他们大多是从事贱业之人。

例如工匠手艺人、挑粪的，打渔的……

“所以说，想要去当铺的话，还得去东边？”贾凡问道。

赵国基笑着摇了摇头道：“哪里就分得这么清楚，只咱们府里就有不少管家执事在附近开着不少商铺，还不不包括咱府里自己的商铺货栈呢。”

贾凡一想，也对。

总不至于住在西边的贵人们想买东西针头线脑的，也要派家仆跑去东边买吧？

不过……

“你的意思是，咱们府里还有管事的私自开的商铺？”贾凡奇道。

闻言，赵国基便悄声对贾凡道：“那可不是，像太太陪房周瑞家的，便开了不止一家商铺，而且他家的女婿还开了个大古董店，听说……听说里面好多好东西都是从咱们府里来的。”

“还有呢？”贾凡问。

“还有钱启家，他们家就开了一个当铺，而且……而且……”赵国基说到这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搓着手嘿嘿地傻笑。

“还有什么？”贾凡不解地看着赵国基。

贾凡暗想，该不会这家伙看起来老老实实，也从贾家拿东西跑出来当吧？

见贾凡要刨根问底，赵国基只得一咬牙道：“而且赵姨奶奶平日里也拿些东西让我帮她去钱启的当铺里出手。”

一听如此，贾凡不由暗叫一声：“我靠！”

“如此说，钱启家的当铺就是府里下人们销脏的地方？”贾凡捂头道。

赵国基点了点头，尴尬得笑了笑。

这种事情贾凡通过原著有一些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之严重。

贾家从下到，已经形成了产销一条龙服务。

而且家奴私置产业，按照律法来说其实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只不过这种事情，各家各族都有。

再加这些家仆大多都各家主子得宠的奴才办的，大部分的得利其实都进了各自主子的腰包。

因此各家也就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眼了。

如果真的较真，别说是家里的下人私设产业了，哪怕是家中子侄私畜私财，被抓到也会受到全社会的声讨。

贾凡也懒得去管。

不说他只是贾政的庶子，单看这些在外私置私产的人，贾凡就知道这些人背后肯定有贾家有背景。

而这个背后之人，大抵便是王夫人。

从此贾凡终于明白原著中为什么赵姨娘会私下里咒骂王夫人与王熙凤一家将贾家的财富都搬回王家去了。

看看这些私设私产的人吧？

周瑞家就不用说了，王夫人的陪房。

钱启是谁？

原著中没有多作说明，不过他却是贾宝玉贴身的几个长随之一。

不用说肯定也是王家陪着王夫人或者王熙凤一起过来贾家的王家老人了。

除了王夫人在偷贾家的家底，那其他人呢？

邢夫人自然不会看着不动心吧？

甚至贾家的那些男主人应该也有默许女人们掏空贾家的底蕴。

如此一来，贾凡也就不难理解贾家才过了不到四代，整个家族就已经败落如斯了。

再怎么底蕴深厚的家族，也经不过全家下，从里到外一起薅家里的羊毛啊？

与这些人比起来，赵姨娘与贾环母子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得台面。

只是，这些人合起伙来下其手，凭什么自己偷偷卖点汗巾子，小肚兜的要偷偷摸摸的？

不行，必须得让这些人吐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