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脑中回忆起来的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陆持将那天晚上劫持乔诗语的两个流氓画了下来。并且在第二天上午,警察过来录笔录的时候,直接把肖像画交给警察。
来医院录笔录的警察是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穿着警服,不过看起来更像是警校的学生。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年轻人的青涩活泼。
扎马尾辫的女警察有些好奇的翻了翻两张栩栩如生,连面部细节都十分精准的肖像画,笑着说道:“不愧是燕大附中的学生,果然厉害。这一手都能比上咱们技术部的老警员了!”
然而就算如此,陆持的画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就在乔诗语被救当晚,警察就根据唯一被抓的犯罪分子的口供,顺藤摸瓜的摸清了另外两名嫌疑人的身份和社会背景。甚至还摸到了他们的窝点。
可惜这两名嫌犯从那天晚上就没再回家,也没跟亲朋好友联系。警方原本怀疑这两名嫌犯已经潜逃外地,可周一中午就发生了陆持在燕大附小校门口被袭击的案子——如果袭击陆持的人真的是这两名潜逃的嫌犯,那就证明这两个人目前还逗留在燕京没有离开——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推测,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两起案子的关联性。
更何况,就算技术部能通过对比分析确认嫌犯的身份,如果抓不着人,也没什么用。毕竟,2000年可不像后世,天网系统搞得哪儿哪儿都是摄像头,嫌犯只要出现在镜头下,基本上就属于曝光状态。如今的燕京只在各大交通主干道和人流密集的公众场所,以及比较重要的市政场所安置了摄像头——比如说陆持被袭击的燕大附小校门口,因为是全国重点校区再加上紧邻十字路口,所以才在一个路段内安置了两个摄像头。等到袭击陆持的摩托车拐入路边的小胡同后,就如同鱼游大海——想要在一个足有一千三百多万人口的城市里找到两名刻意隐藏的嫌犯,这难度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不过当着受害人的面,两名警察当然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话。他们只是例行的问了笔录,并且安慰陆持,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
临走之前,陆持指着眼角长了带毛痣的嫌犯的肖像画,开口说道:“我能确定,打我的人就是他。”
两名警察莞尔,相视一笑,开口说道:“你放心吧。警察叔叔们一定会尽快抓住坏人的。”
显然,两人都没把陆持的话放在心上。
陆持眨了眨眼睛,心道:“我说的是真的。”
因为陆持在回忆这两件事的时候,顺便还在脑中还原了那天中午袭击他的那根铁棍的运动轨迹,然后跟劫持乔诗语的两名嫌犯做了对比,最后确定手持铁棒袭击他的人跟劫持乔诗语的带毛痣,两人挥舞手臂的习惯性动作如出一辙。
可惜在警察看来,陆持的坚持只是主观臆断,根本没有可信度。
警察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的陆持无所事事,索性捧着张扬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看笔记。岳斌请来照顾他的护工先生尽职尽责,时不时问他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出去走一走。上午十点钟左右,护士又来叫他去做脑ct,观察陆持有没有颅内出血之类的现象。
陆持有些担心的跟主治医师提起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变得更好了,询问这算不算是后遗症的一种,会不会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不过,出于某种顾虑,陆持并没有对医生提及脑海中的详细变化——比如说通过回忆和在脑中的对比就能确定袭击他的人的运动轨迹,再推断出这个人到底是谁这种夸张的事情。
“我以前得看两三遍才能记住的东西,现在看一遍就记住了。而且记得比以前更牢。还有,我觉得我的思维好像也比之前更清晰了。”
陆持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医生:“我现在的情况,还是脑震荡吗?”
不是说脑震荡的正常反应是记不起受伤的情景,然后头晕,恶心,呕吐甚至是心悸,多汗,四肢冰凉吗?
可是陆持除了被打那天有短暂的意识空白和头晕恶心,之后的反应都很正常。吃晚饭时还能回忆起被打的各种细节……
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即便孙医生是燕京知名的脑科专家,也不敢保证自己对大脑的研究有多么全面。听到陆持的担心,孙医生也只能宽慰道:“大脑本来就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当它受到重创时,确实可能会引发各种症状……”
孙医生下意识的说了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从各方面论证陆持刚被送进来的状态确实附和轻度脑震荡的症状。至于陆持为什么会在治疗的过程中又出现这种变化,孙医生表示以目前的医疗水准,不一定能完全解释每个人的病情。但是国际上确实有一些大脑受到重击后患者突然变得更聪明或者掌握了新技能的例子。
“……目前来看,你的治疗状况良好。我们会继续观察一个礼拜到半个月,甚至是更长时间,直到确定你的病情痊愈,或者是彻查出后遗症或者其他并发症……”
“当然了,我还是建议你在治疗期间尽量减少脑力劳动……”
等到陆持从孙医生的办公室离开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岳斌和他的小伙伴们趁着学校午休又跑了出来,还给陆持带了小食堂的饭菜——依旧是以清淡为主。张扬还从十一班拿来了陆持的书包,陆持赶紧把张扬的笔记本还给他:“谢谢你的电脑。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放在医院太不安全——要不是医生不让,我上午做ct都差点抱着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