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目中一冷,不用宁隋多提,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脖子一定红了。
宁隋整日肖想那些不入流的事情, 他既知廉耻, 有反应难道是不应当的事情?
何况,林星夜实在没想到,宁隋居然会咄咄逼人地反驳他, 继续说他脖子红了。
林星夜冷着脸,努力想将自己脖子上的红意压下去,同时避开这话题不谈:“我没什么不认的,宁师弟,此处是不夜城,你强闯我的宫殿……”
他目中一片冷灼的光华, 斥责道:“你还不出去。”
宁隋对林星夜的反应了如指掌,在那个梦中,师兄就一直是这样的。
要么斥责他不许胡说, 要么能赖则赖……常常赶他走。
或许枭雄都是这样子?
宁隋此时, 可满心都是把林星夜提着亲的冲动,他喉结一动, 目视下方。
师兄原来爱赤足。】宁隋早知不夜城的繁华, 之后,我也定为师兄修筑明月高台,不使他罗袜生尘。】
林星夜生气,古有君王爱重美人,才做得出这种无道的事情。宁隋是将他一个剑修, 当作是美人?
“师兄,你要是不认脖子红了,那你……你的足尖也红了。”宁隋沙哑着嗓子,他从来都不会说这么冒犯的话,可现在一说出来,见到师兄避无可避、满心羞恼的样子,居然也觉得格外舒适。
这位师兄,终于不能再逃避他了……
林星夜僵在原地,他在他自己的宫殿玉床上,又没打算出门,自然是赤足。宁隋忽然闯入,他以为是有其他宵小,才生了好战的心思,不穿鞋袜就下了床。
要知道是宁隋……林星夜心中升起难堪,事情到了这地步,他根本对宁隋升不起半分作战的心思,哪怕宁隋是个剑修,他也没心思和这种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人打。
如果知道是宁隋的话,他定会将他的脚包得好好的。
林星夜觉得宁隋此刻目光太火热,他有些无措,冷着脸稍微后退一步,雪色衣角蹁跹,继而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赤着的脚缩进衣下遮着。
宁隋一眼看透他的想法,垂眸想道,我说师兄赤足好看,师兄定会害羞,想把脚藏起来。他真可爱……】
林星夜渐渐僵硬,只觉里外都不好做。
他要是把脚藏起来,宁隋就会污蔑他是害羞,他怎么可能会害羞。
他要是不把脚藏起来,宁隋这个变态,又会东想西想。
照林星夜想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宁隋的心重点也无可厚非,宁隋看他的脸、手,他都觉得勉强能理解,但是脚……
踩在地上的脚,宁隋居然都能有想法!
林星夜羞耻得脸都快烧起来,打死也不回复宁隋,“这是我的宫殿,你再不出去……”
林星夜语意暗含危险,宁隋则道:“若我不出去,师兄要和我比试吗?”
这样也好,师兄要是比试输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让师兄践行约定。】宁隋不断想着这点,以让林星夜听得清楚,实际,他现在认为等着师兄践行约定,不如等着他强娶了师兄。
宁隋甚至想逗林星夜,格外想看他害羞的样子,师兄践行约定后,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师兄完美的脚……】
林星夜本来就认为他和宁隋比试,除了一肚子气之外,他什么都得不到。听宁隋的心声,甚至他还会把自己搭上去。
林星夜恼怒,“你想得倒好,谁要和你比试!”
“宁师弟,除了我动手,你以为不夜城没人了吗?”林星夜骄矜道,“你避开结界,应当受了些伤,我念及同门情谊,并不愿和你计较,你现在立刻出去。”
宁隋万里奔袭都是为了他,差点入魔障也是为了他,怎么可能走。
宁隋顶着张沉稳的脸,反问道:“同门什么情谊?”
……林星夜简直认为宁隋这是在调戏他,但宁隋一直以来,除了想法太过出格外,从来不会真的在行为上表露出来。
林星夜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冷声冷气:“同门师兄弟情谊,否则宁师弟觉得是什么?”
“嗯。”宁隋听他怎么都不认,想道,同门师兄弟情谊……那次师兄缠了我几天几夜,看来是把我看作最看重的师弟了。】
林星夜想到那次发.情都觉得是自己的耻辱,他现在听宁隋的心声,也无端听出一种讽刺的感觉,羞愤得冷着脸不说话。
宁隋以为他想吗?要不是宁隋拦着不让他走,他何至于之后落到那种下场?
二人正交锋间,殿外有人申请禀报事务。
“少君。”
此刻月黑风高,孤男寡男,林星夜是不夜城少君,宁隋却只是个入侵者。
云间雪色龙今晚羞耻了那么多次,小气劲儿就出来了,林星夜淡淡地瞥了眼宁隋,朗声道:“进来。”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星夜好整以暇地看向宁隋,桃花眼流转着骄矜的冷光。
宁隋看着都觉得可爱,师兄的表情就像在说,我是不夜城少君,我一点都不怕被看到,那你呢?
巧了,宁隋也不怕,并且求之不得。
宁隋去拿自己的乾坤袋,林星夜稍稍紧张,以为是宁隋要用什么攻击手段。没成想,宁隋从乾坤袋内掏出一身衣服和面具。
林星夜眼尖,一眼认出这是不夜城侍卫的衣服。看这个样子,这套衣服宁隋之前也穿过。
宁隋稳重地将衣服穿上,面具戴上,施了个幻术,瞬间,他身上的血味就被掩盖。
林星夜被他熟练的动作弄得一惊,冷着脸:“宁隋,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