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景君啊,你来我们公司,也得有好几个月了吧?”佐仓瑛士站在天台,一边享受老婆的爱心便当补充爱心,一边午间休息。
“是的,多亏佐仓桑的照顾呢。”年轻的社员咬着寒酸的便利店三明治,尊敬有加的说。
“你之前的公司也不差吧,为何会短短不到两年就离开呢?明明再坚持一年,也是银行眼里的收入稳定群体中的一份子了,想要贷款也不会过于麻烦。”佐仓瑛士夹起一块鸡块,问起一个较为敏感的职场话题,“自松上幸之助先生提出终身雇佣的概念后,这种经营模式被无数企业效仿。历经多年。稳定,不易被人为剔除,也算是一种日社的符号了。”
“……并不是我能力的问题,也不是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年轻社员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对那些对国家经济做了贡献的大人物们有不敬的想法。只是老派公司都有些僵化,很多地方还在实行年功序列制,决定薪酬和价值的不是能力,而是工龄跟地位,这让我很是受挫。”
“原来如此,难怪会来这里,的确,我司的成立时间还不长,还很蓬勃,有活力。”佐仓瑛士淡淡的说,低头欣赏爱妻给他在米饭上用紫菜摆出来的小猪佩奇,“但是啊,长景君,依我的愚见,这里也离腐朽不远了。”
“……佐仓桑,您的意思是?”喝着寒酸的便利店牛奶的年轻社员不解的问。
“我作为设计部的主管,同时也兼任着法务顾问,比谁都清楚这艘船在朝什么样的方向航行。往年确实是做出了不少备受称赞的产品,受到各方的认同,但社长却已满足于现状,畏惧的不肯向更高的领域发起挑战。这一行的头部,想收购我们很久了。”佐仓瑛士舍不得毁掉爱妻的涂鸦,于是打算整口吞下。
“……这。”年轻社员一愣。
“对待这种能力出众,体量却小的公司。要么是凭借吨位碾压,要么是花钱买入接空降高管。总之老大哥的利益、地位、威严不容有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佐仓瑛士满嘴紫菜说,“至于社长,昔日的汹汹野心之火早就熄灭,他已经屈服了,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注满老顽固们血管里那流淌着的,趋利到粘稠的污血。”
年轻社员听到这里表情哀伤,带着古时怀才不遇的谋士的悲凉。
“长景君,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并不甘心,一个连容纳下年轻人理想之焰的火炬都没有的世界,实在是太畸形了。”
佐仓瑛士沉声说,粉色的塑料筷子对着城市风景刀剑般在空气里斩过轨迹。
“我已经与技术、商务、人事、行政、企划等部门的骨干,乃至负责人联系好了,我们将化身黑夜中的星星之火!”
“你们要以下克上?!”年轻社员脸色大变,“不是……这么多人都没签竞业限制协议的吗?”
“如今即将成为恶龙的啤酒肚社长,当年也是风华正茂、剑眉星目的屠龙人啊。”佐仓瑛士唏嘘的说,回忆起那个拉他去联谊的室友的曾经。
“可,可是,这种程度的出走,一个两个还好,顶多算个叛忍,这么多,这是叛军呀!业内会如何看待?!”年轻社员有些不安。
“如此,便要接受,便要服输吗?”佐仓瑛士双目中仿佛寄宿着烈焰般的灼人,“纵使诸多不顺,艰难险阻,我自残躯化烈火!哪怕一瞬一秒,也要照亮黑夜!”
志向长远的年轻社员呆呆的看着这个差点被紫菜饭团噎住的男人。终究是被此人的人格魅力所俘虏了。
“佐仓桑,可你难道不怕我以后也变成你的竞争对手吗?”年轻社员沉声问。
“这年头,如果连几个对手都培养不出来,还当什么老板?”佐仓瑛士极有气度的说,那份豪迈令人想起战国时代,逆流而上的大将军。
“我明白了,请让我也加入吧!”年轻社员心悦诚服。
“当然没问题,让我们一同踏上征途!”佐仓瑛士跟年轻人大力的握手。
又招揽了一名俊杰,离霸业又近了一步。
叮叮叮。
手机接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佐仓瑛士瞄了一眼,当即面色变得凝重无比,眉头深皱,如同忽然要他处理古巴导弹危机的美丽国总统般,散发出无比严肃的气息。
“长景君,我有急事,你先回办公室吧。”佐仓瑛士说了几句话,就收好爱心便当,匆匆离开。
年轻社员看着那焦急的背影,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莫不是代号为“星火”的叛乱行动出了差错,暴露了,甚至是有内鬼?
佐仓瑛士噔噔的下楼,一边还重复的看着短信,读了好几遍,以确保了解完整诉求。
“我明天要去买点画具,你今晚回家,或者明早走之前,把钱放在餐桌上。”
不就是练习器材吗?还用得着让乖女儿亲自辛苦跑路去买?
爸爸今天就搞定!
自从澪音懂事后,就再也不愿意跟父亲亲热!连零花钱都只找妈妈要……虽然妈妈也是找自己要的。
这是女儿懂事后,难得的依赖和撒娇!
家庭顶梁柱满心欢喜的到地下车库,坐上心爱的座驾,发动引擎,带薪宠女。
遥远的另一边。
面无表情的尹某人,也生无可恋的戴好二手头盔,坐上了二手的粉红俏佳人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