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他细细问了细节,刘家这边,老大夫能作证,看见周氏行踪鬼鬼祟祟的婶子也能作证,大多数看热闹的村民也能作证,而周氏这边,就全靠着她一张嘴了,她揪着陈燕让她做不在场证明,可陈燕和她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哪会作证?
这时候,赌场中的刘癞子被衙役捉住,压到堂上,他可不是硬骨头,被打了十几棍,就痛哭流涕,求着周氏承认。
周氏不忍看着儿子痛苦,只好认罪,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想着要杀刘阿娇,就是想吓吓她。”
这句辩言没有一个人相信,有谁想吓人是用毒蛇吓得?更别说,这毒蛇是深山老林里面才有的,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吓人?谁信啊?
周氏对自己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正要收监画押的时候,辛春河向前一步,“此事还没完,我从周氏房里搜出了一笔巨款,正常情况下,周氏一家攒上十年也难攒到,更别说刘癞子还有赌博的恶习,我认为,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请大人明察秋毫。”
周氏对此矢口否认,“没有人指使我,那笔钱是大春留给我儿子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刘大春在的时候,还是有些家底的,也是一点点变成现在穷模样的,这话无法查证。
不管怎么说,周氏就是不承认背后有人。
她这人还算有些小精明,那个女人出手这么大方,势力肯定不简单,她入狱是肯定的了,还不如卖人家一个人情,也省得她儿子被人打击报复。还有,那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她连脸都没看见,就算想指认也没有办法。
一直闹到了晚上,周氏都没承认,案情还有疑点,只好先收监,明日再审。一起被关进去的还有知情不报,被打成同犯的刘癞子,至于陈燕,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后,就先放走了。
看见刘癞子被关押,周氏崩溃得不行,“关我儿子干嘛?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得,和我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把我儿子放了!”她那么坦率地承认还不就是为了不让刘癞子被拉扯进来,可结果刘癞子还是被抓了,那她承认有什么意义?
然而,她的崩溃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下了堂,众人散去之后,看到正值饭点,李大人邀请刘家人去家里用饭,被刘父以影响不好婉言拒绝。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都没说话,晚饭也是草草吃了一点。
阿娇怎么也没想到,周氏竟然是冲着她来的,嫂子平白替她挡了一灾。想到这一点,她都没脸见嫂子,见大哥了。
大哥安慰她,“做错事的是周兰芳,要真有人没脸见人,也该是她,不是你。你以为我能注意到你的情绪?还不是你嫂子来让我说的,放心,我和你嫂子怎么都怨不到你头上去。”
虽然大哥这么说,阿娇心里依旧难受得不行。
她恨不得,被蛇咬的人是她,遭罪的人也是她,而不是对她亲如姐妹的嫂子。
大哥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阿娇很茫然:“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连生意都不做了,能得罪谁啊?
大哥看她一副快哭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李大人那么聪明,肯定会调查出来的。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了,不对,家里也不怎么安全,你就跟着阿娘或者你嫂子,真要出什么事了,也能有个照应。”
“知道了,辛春河要走了,我去送送他。”
阿娇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半夜万籁俱寂之时,阿娇悄悄地打开大门出去了,用气声小声叫道:“辛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