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的也不只是一级。
对有些人来说,这可能是光耀门楣的天大好事,光宗耀祖也不过如此,自然是赶紧收拾包袱,立即上路。
可对有些人来说,那就是个噩耗,伴君如伴虎,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谨慎,那地方人命比草芥还不值钱,不如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据李大人理解的阿娇,显然是后者。
更让他心情复杂的,还是另一件事,“今天接待严公公的那个姑娘呢?严公公让她好好打扮,穿上最漂亮的衣裳。”他感觉自己像是拉皮条的,又像是青楼里的老鸨。
阿娇指指自己,“他不知道我是刘老板。”
李大人更尴尬了,默了片刻,道:“要不然你装病吧?”他自己又否决了这个提议,“万一严公公带了御医来查出是装的,那麻烦更多。”
李誉小声道:“那不然真病?”在书院的时候,有同窗为了逃避课业,冬天泡进冰盆里面,虽伤身体,但也算个办法。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第二天,严公公来接人的时候,阿娇就病了,病得还挺严重,连床都起不来了。
严公公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当天下午,阿宝就从书院回家了,问他为什么回家,他也不知道,是院长的命令,问他还有谁回家了,阿宝又说只有他一个人,他挠了挠脸,“这是怎么回事啊?”
能是怎么回事,八成是上面有人施压了。
她要是不去,她们家里是别想好过了,李大人会阴奉阳违,不会刻意为难,可还有其他人。
民不与官斗,更不能与天斗。
阿娇重重咳了两声,嘴唇苍白,“我还是去吧。”
阿宝不明所以,呆呆地问:“去哪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捏着拳头,眼睛里燃出怒火,“阿姐不能去,那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阿姐千万不能去!”
他耸了耸肩,“不让我去书院还好呢,反正我也觉得夫子讲得太慢,上课喜欢瞎扯,我自己在家里看书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书院和家中的气氛就不一样。
刘父拍了拍他的肩,“咱爷俩一起看。”他怎么着也是个秀才,就是很多年没教过书,但书里头的东西可没忘。
事情看着就解决了,阿娇突然出声,“不行,我要去。”
阿宝差点跳起来,“去干嘛呀?我都不去书院了,他还有什么能威胁咱们家的。这件事没得商量,都听我的,不准去!”
“不只是去不去书院,以后呢?你不去科考了?”
阿宝表情悻悻,“到时候再说呗,说句大不敬的,到时候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我不管,反正阿姐不准去,你要是去了,我以后都不读书了。”
阿娇换了个角度,“还记得万和云吗?”
“那是谁?”很久没提过的名字猛然被说起,阿宝一时没反应过来,与心目中的蛇蝎女人对上号,“提那种人干嘛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