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不明白沈天的态度怎么又变了，刚才让他说简单些，现在又叫他详细些，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只有继续讲下去。

“后来我在外面打工，赚了七八万块钱，我就来E市找她，想着把这些拿给他，或许能够有些帮助，但是没有想到，我来了之后，她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跟旁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她爸爸跳了楼，她妈妈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变得疯疯癫癫，而她本人，已经失踪了。”

“我想着这人失踪，倒底去了哪里，总该有一个去处，所以在他们家附近又转了很久，最后终于有个人告诉，她被林霄包养了。”

沈天盯着满脸青肿伤痕累累的杨凡，手心不自觉地握紧。

刚才杨凡一开口，沈天就已经猜测到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已经变成厉鬼的陈珂，所以他立即取了他的血把纸人点活，为的就是好好听听他的故事，看究竟是不是和他猜测的一样。

现在听来，杨凡说的那个女孩，必定是陈珂无疑！

沈天缓缓道：“你听说她被人包养，有什么感受？”

杨凡的眼中流出了眼泪。

“我知道她，她不是那种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家里还债，我只痛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她！”

“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着去见她一面，林霄在E市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并不难找，我来到这里，说我是打工的，他们先是不肯收我，后来我又找到他们，说我想跟着混社会，我什么都敢干，他们调查了我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把我招进来了。”

“其实刚刚开始，我并不是为了杀他进来，我是为了来见那个女孩一面，可是我进来没有多久，连面也没有见到一次，就听到她自杀的消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死了，我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可是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我听到这里的人私下传闻，说她是被林霄逼死的，我当时就决定不走了，我要在这里弄清楚她自杀的真正原因。”

“我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逐渐获得了一些人的信任，他们开始会给我讲一些实话，就这样我也才在两个月前摸清楚她自杀的真正原因。”

沈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要不要把陈珂放出来让他们见上一次？

“这事，恐怕还是得问陈珂自己的意愿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知道了陈珂真正死因的杨凡怒火中烧，为了所爱的人，他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但是他一直都很谨慎，而且并不经常住在赌场，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这两天他住在赌场，我才开始寻找机会，昨天赌场起火，又出现混乱，很多人都去处理其他事情，我看他身边没有人跟着，就摸了过去……”

摸倒是摸过去了，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就被超仔盯上，所以还没进到林霄的房间就被抓了个正着。

沈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对杨凡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想必你已经想清楚了，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赌我会是你的同盟。”

杨凡有些艰难地点点头，沈天说的确实一点也没有错。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沈天摩挲着手里的小纸人，疑惑地问道：“你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机密，你为什么在林霄那里硬挺着什么也不说？其实这些事你就是说了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吧？”

在沈天看来，如果已经知道必死无疑，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冒着酷刑的折磨去嘴硬，毕竟杨凡的情况，和那些警方的卧底有着本质的区别。

杨凡有些自嘲地笑了，“不开口，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不想向林霄认输，哪怕受尽折磨，我也不想向他认输。”

这就属于年轻人的意气了，沈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呢？”

“至于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疑心病很重，我的事情说出来可能对他一文不值，但我不说，他就会在心里留下一个结，很可能就会去疑神疑鬼……反正我如果真的要死，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杨凡说到激动处，牵动身上的伤口，又皱着眉头呻吟出声。

这番话倒让沈天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家伙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有这种想法，也算是相当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