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批货,什么行情?”基哥咳了一声,主动询问起来。他还是比较年轻,要脸。
明信片就是一张薄薄的硬纸片,印刷十分简单,价格自然不贵。一次性印十万的量,单张成本可以控制在五分、八分以内。
所以就算按行情走,单张批发价不超过两角钱。
然而这只是普通明信片的行情,要是换成了紧俏货,又是另外的说法了。
“裘生不是讲了么,他要包下我的货。恰好我也懒得拆分销售,干脆一起打包卖。就按行规来,价高者得!”
许成笑问,“怎么样,公平吧?”
奸商!
几个人对视一眼,在心里唾骂。
“靓仔,这不合规矩,生意没这样子做的。”
“阿叔,现在是卖方市场,我就是规矩。”许成淡声道,“谁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退出竞争嘛,我又不能强买强卖。”
几个人沉默下来。
梁伯忽然开口,抬了一手:“两万半!”
其他人脸色骤变。
姜还是老的辣,梁伯这一刀砍得非常精准。既比行情略高,又最大程度保证了自己的利润。
狡猾的老狐狸。
裘叔拍了拍肚皮,心眼飞快盘算:“两万六!”
作为渠道商,他的关系不仅在广州而已,其它城市一样有门路。拿下这批货,他完全可以当经销商,分销给其他人。
“三万!”
一个报价声入耳,让裘叔失神。他不可置信盯着基哥:“基仔,你发什么癫?钱多烧手咩!”
“少赚点也是赚嘛。”基哥乐呵呵道。
梁伯轻描淡写:“三万半!”
嘶!
裘叔抽气,眼睛差点瞪出来,“梁哥,你搞什么事情?是不是和这个靓仔合伙做局坑人?”
梁伯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基哥微微皱眉:“四万!”
“挑!”
裘叔眼珠子乱转,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伯是行业老狐狸,基哥是来势汹汹的后起之秀。
要是一个人在托价,多半有鬼。可是两个人一起被猪油蒙了心窍的几率太小了。
不对劲,不对劲。
肯定有蹊跷。
裘叔双手捧着大肚腩,怎么都琢磨不透其中的关键。
“四万半!”梁伯开口了,笑得很慈祥,“阿基,你加价到五万,我就不和你争了。”
裘叔叫嚷:“明信片一张就五角钱,五万块买下,一分都赚不到,还要倒贴运费呢。这种蠢事,谁干?”
“多谢梁伯成全。”
基哥抱了抱手,伸出一个巴掌:“我出五万!”
啪!
裘叔脸疼:“……”
“基仔,你赢了。”梁伯笑了笑,就看向许成,“叻仔,得闲饮茶啦!”
“明朝广九茶室,我请!”许成热情回应。
“明日见!”
梁伯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基仔,瞧见没,你上当了。”裘叔趁机试探,“他们两个合伙把你当成猪仔?啊,你不气?”
基哥笑而不语。
“挑,不信算了。”裘叔无趣走了。
无关人员散去,许成与基哥完成了交易。
“有生意再关照。”基哥把这一批明信片搬进后备箱,就开车扬长而去。
许成数钱,忽然惊讶抬头:“咦,你怎么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