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不到，维恩的意识恢复了对身体的操控能力。

他苦笑连连地缓缓爬了起来。

“库赞先生，见笑了。”

“唔，看来你多少还有点危机感呢，这么快就醒了。”

一旁正望着湖面出神的库赞有些意外地转头看过来：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喜欢赌博啊？

“你就这么放心，在你毫无抵抗力的这段时间，我不会直接将你抓回去？”

“赌博不至于。”

维恩敲了敲还有些眩晕的脑袋，舒展了一下身体：

“只是我对库赞先生的气度很了解。”

“现在拍马屁也没有用了，你这家伙。”

库赞脸上终于显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维恩，原本我以为，你会一路向上，直到与我们三个并列——

“你有这个潜力，泽法老师和卡普先生都很看重你。”

他回想起这两位得到维恩的消息时的表现，苦恼地抓了抓乱发：

“那天，真不该批你的假，战国先生知道以后将办公桌都砸碎了。”

“那卡普先生是不是胃口很好？”

维恩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摊了摊手：

“然后，我猜猜，他被战国元帅打出了办公室？”

“……基本就是这么回事。”

“泽法老师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出来的时候去看了，他还没出来。”

库赞的话让维恩皱了皱眉。

“那么，库赞先生你回去之后，帮我给泽法老师带句话吧——

“‘抱歉，但我没喝醉’。”

“……”

库赞沉默了。

基本可以确定，维恩当时确实醉了。

不过现在，他是清醒的。

半晌，库赞才缓缓站起身来。

“我会如实带到的，”他轻声说，“抱歉，虽然我也很讨厌天龙人，但我仍然是海军本部大将。”

“斯摩格那小子作为你最后见到的人，我已经处罚他到东海罗格镇了——

“真是的，那家伙直接冲到战国先生那里闹事，这次我也很难办啊。”

“库赞先生你不用说抱歉，还有烟鬼那家伙的事情，多谢。”

说是处罚，库赞实际上是在保护斯摩格。

否则世界政府发起神经来，斯摩格那个口无遮拦的性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说起来，我还欠他五万贝里呢。”

维恩在身上掏摸了一阵，取出几张钞票：

“库赞先生顺便帮我还给他吧。”

“嗯，虽然很麻烦，但好吧。”

库赞接过钞票，仔细装进马甲口袋里。

“虽然对你这样的男人，显得我啰嗦了点。”

他转头看向西边的方向，愣了半晌，才再次转过头来：

“不过我实在不想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库赞的思绪好像飘回了十几年前的西海。

“放弃抵抗的话，有战国先生默许，我至少可以留你一条命。”

“也就是说，命令是‘格杀’吗……不出所料。”

维恩深吸一口气，双拳缠绕上漆黑的霸气。

“但我从加入海军开始，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放弃过抵抗。”

“……明白了。”

库赞脚下，晶莹的冰层缓缓弥漫开：

“你……找到你的正义了吗？”

维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当然——我的正义，是自在的正义！”

库赞一直懒懒散散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知道的，你的晋升许可其实早就批下来了，今天生效，只是因为世界会议没来得及宣布。”

他缓缓张开双臂，双肩上方，两支冰冻长矛渐渐成型。

“在对你的处置有结果之前，你仍然是海军的一份子，所以……”

“马克·维恩中将，我要上了！”

“轰！”

冰屑飞散，库赞的身体轰然爆散成漫天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