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坏了?
邵质愣了一下。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元朝的进士。
如今当了大明的礼部尚书,竟然还被大明的皇长孙说玩坏了儒学?
换成谁也不能忍。
这就相当于你倾尽毕生的经历,去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邵质永远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哼!”
邵质身体一颤,又有了新招。
“你说礼学无用,但春秋以前,乃至东周以前。
整个天下茹毛饮血,礼乐崩坏。
礼记一书著成之后,天下学子皆文质彬彬。
此乃礼学之功也!”
邵质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大本堂里的一众皇子也都纷纷点头。
确实如此,他们也觉得自己现在文质彬彬。
朱雄英忍不住心中冷笑。
这就是文人最喜欢干的事情。
把一些不相关的功劳揽在自己头,然后还说这一代人比前人强。
这是礼学的功劳。
朱雄英忍不住嗤之以鼻。
天下文人变得文质彬彬了,不全是礼学的功劳。
也跟生产力有关。
周朝以前的人都吃不饱,你怎么只字不提。
整个大本堂内,一众皇子之中只有朱柏一个人不以为然。
朱柏可不同意邵质的观点。
那是一众皇子之中唯一的异类。
眼见邵质有占了风,朱柏转头看向了朱雄英。
“大侄子,!”
朱雄英对朱柏微微一笑,又继续看向邵质。
这礼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果真是能言善辩。
倘若谈知识,朱雄英肯定输。
但朱雄英胜在诡辩,胜在气人。
“先生果真厉害。”
朱雄英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着急:“礼学如此厉害。
那敢问这礼学是否是天下科举入仕的典籍?”
“然!”
邵质点了点头。
“那请问这礼学,可包括君臣之礼?”
朱元璋问道:“敢问这礼学,可包括这臣与民之礼?”
“当然!”
邵质又点了点头。
礼记一书发展到现在,已经被延伸的很厉害了。
“那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可是一个学过礼记的官吏该做的事情?”
朱雄英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
“天下百姓生灵涂炭之时,贪官污吏索取却分文不少。
这便是礼记教他们的臣礼?”
“这……”
邵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隐隐约约觉得朱雄英说的好像是对的。
可一旦承认了朱雄英所说的事情,那邵质便是放弃了礼记,放弃了儒学。
一时之间难以想通,邵质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被一个八岁的孩童给问住了。
大本堂内的皇子都十分惊讶。
“咱的大侄子,竟然把先生给驳倒了!”
“雄英不愧是长孙,一向聪明伶俐。”
“礼部尚书邵大人,恐怕一时难以辩过雄英了。”
“雄英,你这兄弟皇叔我交定了。”
……
邵质在一众皇子前面站着,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