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后没了众弟子的束修孝敬,藏剑山庄可万万供不起这位公子哥儿的花销。我曾听万大人说,他的日常吃穿用度比皇太子还要奢侈十倍,”
众掌门一听都是暗暗称奇,心想:“吴风父子真是绝配,老子骗钱发家,儿子散财败家,也算得是另外一种‘武林第一名家’。”
也有人想:“这六合庄的几个庄主真是墙头草,刚才还对吴风毕恭毕敬,现在又争先恐后的说起他的不是来。”
宇文鹰在旁越听越怒,大声道:“我听着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烦,藏剑山庄的事我可不想管,我还回金鹰堡去是正经。”
他见除宇文诚和石无过之外,其余兄弟在适才遭逢剧变之时。
人人袖手旁观,个个惊慌失措,早已对藏剑山庄失望透顶,心想:“就是要我来做这些脓包蛋的庄主,我也不肯干,还是乘早回金鹰堡去,那边赤焰公主还等着我呢。”
一想到情侣古镜国赤焰公主的如花笑靥,顿时打定了主意,向众人作个四方揖,道:“列位,在下这便告辞了。”
说罢,又向宇文诚抱了抱拳,转身扬长而去,边走边想:“今天人多事杂,倒让佟生那厮来了个溜之大吉,回头再找他算帐。”
宇文鹰刚走不久,宇文垣和宇文至闻讯赶来,他们早已在别馆中居住,今日本来不想到场,待得知北极阁中变故赶来,这场三百大庆典早已烟消云散。
宇文坤迎上去道:“二哥、五弟,你们来得正好,看看家里乱成了什么样子。这庄主人选今日还是趁早选定为好。”
宇文垣道:“这都是老三平日里积恶所致,藏剑山庄愧对天下英雄。”
宇文至道:“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将来吧,那么你看该当由谁接任为好?”
宇文坤道:“无论哪一个子弟,都比老三的儿子强得多。本来我看大哥的儿子年轻有为,指望他能重振门户,可惜人家在天山长大,不愿意揽上我们这个烂摊子。剩下其余子弟之中,自然要算诚儿是第一了。”
心想:“我那儿子虽然也不成器,总还不至于像宇文读那样挥金如土。我这话原也说得。”
宇文至也道:“我看诚儿行。”
许多弟子都表示赞同。天青子、相未了等也面露宽色。
宇文诚忙道:“我向来不愿意参与这些家务事,难以胜任。”
宇文垣道:“不参与也好,咱们这种大家族人多事杂,的确闹心得很。”
他性喜隐逸,不愿儿子当这庄主。
六合庄庄主除佟生溜走之外,其余五人都道:“诚公子虽也是后起之秀,无过公子却也并非泛泛,更何况他是老庄主的嫡孙,英雄血脉,系于一身,我们觉得还是非他莫属,不作第二人想。”
其余众弟子中也多有人随声附和,宇文无过再三逊谢不过,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拂了众意,只好勉为其难,忝居此位了。”
万琳琅道:“刚才你们两个和宇文鹰比武,你的功夫比人家可还差着一大截,将来只怕更加不可以道里计。”
她这“人家”指的自然是宇文诚,而非宇文鹰。
柳临风闻言,怫然不悦,正要再说什么,衡山掌门茅挺道:“是啊,冤有头,债有主,老弟就不必追根究底了吧。”
恒山掌门上官明也道:“兄弟看来也是如此,这笔账全部记在吴风头上便是,总不能无休无止地牵连他人。”
少仁怒道:“这怎么是无休无止地牵连他人?这六个家伙作恶多端,铁证如山,吴风虽死,却也不能任凭他们逍遥自在。”
崆峒掌门笑笑先生笑嘻嘻地打圆场道:“老弟,此事过后再提,今日是人家藏剑山庄新庄主的就任大典,你就别翻那些陈年旧账了。”
中州剑派掌门黄凌附和道:“正是。此事慢慢再说,何必急在一时?宇文无过既是宇文剑雄老庄主的嫡孙,定然才智超群,不似吴风那般昏庸无能,必可将此事处理停当。”
柳临风、少仁等人见这四位掌门齐来解劝,一时倒也不好追得太紧。
嵩山掌门于奇道:“几位既然这么说,我看不如这样,叫他们把亲身参与谋害《武林名家谱》上那些掌门的藏剑山庄弟子查明交出便是。”
宇文无过忙道:“这个自然。请各位放心,就算是六合庄庄主也牵涉在内,我也决不姑息,只是今日尚无暇处理此事。我既接掌藏剑山庄,定当以先祖剑雄公为典范,行得正,坐得直,将吴风所留重重积弊尽行革除,若违此语,人神共弃!藏剑山庄虽出了吴风这等败类遗祸武林,宇文世家其余人等却并无过错,吴风天资浅陋,惨败于冷器之手,却并不见得从此宇文世家便无人能练成仙剑九如,重整门户。”
说着,双肩一耸,两条浓眉吊起,目光之中颇有傲意。
不知是谁小声说道:“鄙人擅观骨相,这等吊膀子之人多非善类,只怕比吴风那老家伙也强不了太多。”
另一人道:“你哪里会看什么骨相?你倒说说狂飙派那群老妖怪的骨相我听听!”
“我只会给人看。妖怪的骨相没学过。”
“说到看相,公论先生那才真是看相的行家。咦,公论先生哪里去了?”
游目四顾,却不见公论的身影,原来他早已悄悄走了。
经这人一提醒,许多人也发现了,不由议论纷纷起来:“公论先生这一趟功劳不小,可说是教石无过一步登天,怎的连杯庆功酒也不喝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你没看见么,刚才公论要揭穿石无过身世之时,那枚三棱透甲锥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这足以证明,有人不愿他说出石无过的身世,他识相得很,知道在这是非之地危险至极,自然要溜之乎也,继续做他的‘龟缩公’去了。”
有些话不免传入了宇文无过耳中,他神色自若,只当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