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呐喊。

他是在呼救。

苏晟的姿态，激起了程澄刻在DNA里的母性，她忍不住想要冲到后台，将苏晟深拥在怀里安慰他受到的委屈。

这首歌如果被罗玲偷偷卖掉，那她可能要愧疚一辈子。

苏晟在这里唱这首歌，是不打算发行歌曲了吗？

在酒吧演唱，有不少人会用手机录制，这样就会丢掉“首发”的权利。

要知道一首歌曲在发行之前，只有少数人会知道，可谓绝密。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石磊，脸上的表情佐证了她的想法

石磊心里的滋味五味陈杂。

他既气愤，又遗憾。

苏晟的歌曲，只能以这样的形式首发。

如果正儿八经交给经纪公司运营的话，苏晟完全可以跻身一线歌手的位置。

石磊起身准备要走。

他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程澄：“我们要走了，用不用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你，待会我自己打车回去。”

“行，那我走了。”

“诶等一下！”程澄急忙叫住了石磊。

“怎么了？”

“那个……能不能把澄哥的手机号给我留一下呀？”

石磊微微一怔，不过最终还是把手机号发给了程澄。

“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或者给小苏发个消息，报个平安。”

“嗯！”

石磊离开以后。

程澄终于忍不住内心迸发的情绪，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

她趴在桌子上，失声地哭了出来。

程澄的家境一般，但从小都是父母最为宠爱的孩子。

她现在对苏晟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就在这时候。

隔壁桌一个穿着时尚，烫着纹理卷发，打着耳钉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悄悄地靠在了程澄的身边。

“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我在隔壁订了个房间，离这里不远。”

“我们买点啤酒，边喝边聊，你要是碰上了什么事儿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程澄没有任何犹豫，她一把推开了想要靠近她的男人，断然离开了酒吧。

……

石磊到后台找到苏晟，尽管酒吧老板张彦斌开出双倍，乃至三倍四倍的演唱费，苏晟都不愿意再继续唱了。

两人告别张彦斌后，偷偷走消防通道离开酒吧。

“晚上有没有别的事情？”石磊突然问道。

“没有，回去睡觉。”

苏晟在酒吧唱完以后，感觉浑身上下很通透，好像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似的。

“要不我们再去录一版？我给你伴奏。”

石磊之前在录音室伴奏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完全是按照苏晟给的曲谱和教授的方法和技巧弹的。

但是现场感受了一遍以后。

石磊被深深感触到了。

他此时才感受出来，为什么苏晟不断的让他练习尾奏的吉他Solo。

木吉他在述说着委屈。

电吉他则在安慰并鼓励。

石磊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苏晟在经历照片泄露事件以后，即使住挂壁房，也不愿意联系他。

苏晟不想失去他这么一个朋友，不想给他添任何麻烦。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原是曲中人。

歌曲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如此吗？

你可以唱任何一种语言。

但至少要让人听出来，你在唱什么东西，表达哪种情绪。

抒情散意。

文字、影视、乐曲的最高境界。

如提线木偶般地按照曲谱演奏，缺少了最为核心的东西：

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