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帏间两人迅速分开,楚莲动可以说是瞬移到桌边,强装镇定双手颤抖着捧起医术,半晌都翻不了一页。宋既白在被放开的瞬间,拉起被子将脑袋盖住,漆黑的空间里,他双手攥紧成拳,心脏轰鸣。
石锤了,路遥就是个让人尴尬的存在。
“你们,你,我,啊啊啊啊啊,你们亲嘴啦?”路遥语言系统紊乱,几息停顿后又乱叫一通。
楚莲动一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来人呐!他诽谤啊!诽谤啊!
“你看错了。”
“不可能!”
“你真的看错了!”
“绝对不可能!”
楚莲动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试图解释道:“真的没有,是因为宋公子咳嗽,我以为他发热了,所以才靠近想试一下体温,你不要乱说话,毁了我们俩的清白啊!”
路遥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下巴微抬,神情怀疑:“我不信!”
楚莲动面上一派镇定,藏在书页后抖得不行的手指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慌张:“咳!你凭啥不行,我同宋公子就是清清白白,如果有点什么倪端,你们平常这么可能看不出来!”
越说越理直气壮,本来就没什么嘛,她心虚个屁!
殊不知,她理直气壮,路遥比她更加理直气壮,还真就罗列出了一些倪端:“在周老那儿,你有段时间躲着宋狐狸!救舒禾那次,你们俩在山寨外边,我亲眼看见你往宋狐狸身边凑!还有还有,你和宋狐狸甩开江零序单独逛夜市,他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独独给你花钱!”
楚莲动简直是卧了个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叫躲着,那明明是男女有别,暂避!暂避!什么叫往他身边凑,那是因为惹他生气了!还有什么叫甩开江零序,那明明是江零序自己逛街逛得太入神,没发觉身边的人根本没跟上!至于花钱,好吧,这是事实,但那也只是因为赌气......吧!
果然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跑断腿是不可能的了,楚莲动选择躺平另辟蹊径,她回想起宋既白脸色通红的样子,心下一虚,面上却是梗着脖子硬说。
“不信你就去看看宋公子的样子,已经是烧的通红了。”
路遥半信半疑,真的准备去掀人被子,还没动手,宋既白就先一步把脸露出来。
确实是通红通红的,看着病的不轻,路遥点点头心下信了一大半,最后一点迟疑在对上宋既白那副要杀人的目光,被吓散了。
“哈、哈、哈,你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打热水去!”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离开时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他人是走了,但是他留下的尴尬依然在房间里游荡,遥遥相对的二人一时无言。
宋既白试探着开口:“路遥性格就是要跳脱一些,那些话,楚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良久,楚莲动才轻轻“嗯”了一声。
宋既白心中的大石落地,放下心来,至于那一丝不明所以的失落感,被他轻轻拂去恍若不曾存在。
没过多久路遥就端着盆热水回来了,他在桌上放下,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床边,看见宋既白恢复如常的脸色,很是惊讶:“你这么快就退热了?我还没给你热敷呢!”
宋既白偏头,目前不是很想看见他的脸:“嗯,你去打热水的那段时间,楚姑娘给我扎了一针,就退热了。”
“神医啊!一针就退热了!”路遥惊叹道,转而又笑嘻嘻的说:“那我以后要是生病了,就让大哥给我扎一针。”
莫名被扣上一顶高帽的楚莲动,心中丝毫不慌,矜持的点点的头:“可以。”只要你不怕被我扎死,尽管找我。
亲,这边一但出针,就生死在天哦!
“对了,你之前进来的时候要说什么?”楚莲动好奇问道。
“哦!”路遥这才想起来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说今日是花朝节,春光明媚最适合踏春不过了,那西城外的春阳花开的漫山遍野,好看极了!我想着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
他瞧见楚莲动兴致勃勃的样子,转而凑到她身边,开口却是说给某个躺在床上的人听:“整天的闷在屋子里都要长蘑菇了,出去透透气多好啊!”
又似想到了什么,他接着道。
“要是怕江零序和舒禾找不到我们,可以在桌上留一张字条,或者是跟楼下小二吱会一声。更何况小爷我武功高强保护你们两个绰绰有余,不会有问题的。”
楚莲动也很配合:“你说的有道理,那漫山遍野的春阳花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肯定是美极了。”
“我也是听小二说道,才过去看的,就瞧了一眼!一眼!我立马跑回来告诉你们了,那人可多了,可热闹了,还有那花,像一整片湖!我还问过了,晚上好像还有诗会,从西街一直挂灯到西城郊呢!那么长!”
路遥语气夸张,动作夸张,说完还用手比着距离,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兴奋和激动。
楚莲动心神牢牢被牵引住了,这要是搁现代,高低也是个脱口秀达人,不然去幼儿园给小朋友们讲故事肯定很受欢迎。
要是以后路遥不当剑客了,还可以改行去当说书人,一定火爆几大州。
宋既白也被他说的有点动心,才转头一看,就见他趴在自己的床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宋狐狸,去嘛去嘛!”
随即楚莲动也扒了过来:“宋公子,去嘛去嘛!”
这两人该默契的时候不默契,不该默契的时候又比谁都默契。
画面的冲击感太强,宋既白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两人闪闪发光的眼睛,最终还是被打败,松了口。
“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