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清自然不虚。
为什么?
她虽嫁了人,但迄今为止没被休,是因为婆家觉得有利可图。
这话一出,自然是和薄情寡义的娘家兄长们翻了脸。
不过钱清清并不在意。
乡下女子为什么过得苦?因为心向着娘家,以为遇事,娘家兄弟会帮着撑腰。殊不知真要出了事,被婆家休了回娘家等待她们的将是二嫁。
二嫁的,能有啥好的?
她们头婚都只能嫁庄稼汉,二嫁只能挑那种缺胳膊少腿,或者过于平穷,几个兄弟讨一个娘子的……
她娘家人为什么阻止夫君休了她?因为有利可图,因为她为夫君生了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
即便和娘家人闹翻不受夫家待见她也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压根不怕得罪娘家这些兄长。
在钱子书决定离开长安,钱家其他人的争吵越发热烈,白天吵,晚也因点鸡毛蒜皮事吵得鸡犬不宁。
最终,得出了一个方案。
卖官位的钱,钱子书自己捏着。
卖院子的钱,给钱家人,就当钱子书出了赡养父母的银钱。
至于怎么分?兄弟几人占大头,钱清清也分,只是份额很少。
钱家兄弟原是不打算分的,谁知道钱清清是个人精,与他们争吵是拖延时间,实则早就送了书信回婆家,待婆家兄弟找门,钱家兄弟不想分也得分了。
钱子书收拾好包袱准备路。
钱家兄弟和钱清清也打算去其他村子落脚用这笔钱重头开始,避开是非。
但,围观全程的唐臧月会让这些人如意吗?
当然不会。
她用几两银子,将消息透露给京城外的乞丐。
是夜。
为省钱没买马车的钱子书被一群乞丐套住麻袋,蒙头一顿打后,被偷走了几百两银票。
被打晕的钱子书在官道躺了一夜,醒来就感冒不说,身还疼痛不已。
银票被偷,他立刻起了报官的心思。
官差一查,好家伙,城门外围的乞儿一夜失踪,原来是这位的功劳啊。
官差只好道:“他们啊,早走了,不知道去向。”
钱子书面部狰狞,“走了?!去哪儿了?你们赶紧去找去追啊!还愣着干嘛!”
气恼的钱子书,早就忘了自己身份,还敢跟官差叫板?
他们自是认识这位的,被下了面子,当即冷嘲热讽:“哟还当自己是将军府少爷呢?还以为在朝中当差瞧不起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官差?”
那人变了脸色,啐了口,斥道:“呸!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要官位没官位,要银子没银子,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兄弟们,给我打!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不知道在太岁爷头拉屎的后果!”
说着,他们便开始手了。
官打民犯不犯法?当然犯。
可他们打的是钱子书,一个将军府的白眼狼,一个普通百姓都嗤之以鼻的人
那他们就是为民除害!
钱子书浑身疼,还发着烧,再这么被打一顿,彻底陷入迷糊中。
断断续续的,他开始做起梦来。
什么梦?
将军府还在时,他什么都不缺,谁都要对他奉承的梦。
紧接着画面一转,他又梦到养母要弃他而去的决定,以及钱家那群庄稼汉和刁妇的为难。
他们一点涵养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他亲人呢?
再然后,被人蒙头打,被一个小小的官差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