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后,单凝没颓废了多久就开始在通讯录里挨个打电话借钱,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崩溃,她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浪费母亲的生命。
直到通讯录里的最后一个人也不耐烦地表示自己没钱,单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借不到钱了。
想想也是,单家破产,单父自杀,单凝入狱,曾经的合作伙伴不落井下石都算是不错的了,谁又会借钱给一个眼看没能力赚什么钱的女人呢?
明知借出去的钱很可能会打水漂,还积累不了什么人脉资源,谁会借钱给她呢?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言旭。
其实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因为之前不曾深交,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但是自从自己出狱以后,他一直很关心自己,会不会借给自己钱呢?
不行,单凝把这个跳出来的念头甩出脑袋,自己已经麻烦他太多了,况且……万一让商律知道……
思来想去,最终只剩下了一个选择……或许只有求助那个男人才能破除眼下困境。
妈妈从未参与过那个项目,甚至对此一无所知,他应该不至于将妈妈赶尽杀绝……
单凝下定决心,叩开了商家老宅的门,在等待商律的过程中她一直忐忑不安,好在他很快就下楼了,看到她的瞬间商律眉心就蹙起一股明显的不悦,“你自己送上门来,是准备给奶奶赎罪的吗?”
说着就把她粗暴地摁在地上,单凝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只听头上传来讥讽的话语:“既然要赎罪,那就跪着赎。”
单凝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可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想找你借一笔钱,妈妈的医药费不足了……”
“借钱?你还得起吗?你在那个破诊所低声下气地干多久活才能还得起?嗯?”商律话里的鄙夷不加掩饰。
“我……我可以给你打工,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借我钱,医药费真的不能再拖了……”最后的一句尾音已经带了哭腔。
“给我打工,你配吗?我的公司可不要坐过牢的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刁难她,商律接着说道,“你也就配干一些杂活脏活了。这样吧,你要是能一天时间把老宅里的衣服全都洗干净,我可以考虑给你结点工钱,正好家里的阿姨也能省点力气。”
单凝立马应下,这是他施舍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
“啊,对了,洗的时候,全程跪着,不然怎么算赎罪,你说是不是?”商律最后勾着一抹残忍的笑无情转身离去。
单凝就这样一直洗着衣服,双膝已经跪得麻木。
到后半夜老宅的保姆都沉沉睡去,没人再帮她把脏衣服送到手边,她只能挪着没有知觉的膝盖,一步一步膝行取来衣服。
混混沉沉中,只有手还在机械地搓洗着衣服,意识越来越涣散,单凝想,自己大概是要晕倒了吧……
“啊……”商律拽着她的头发把她身子摆正,疼痛唤回了她即将消散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