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王太医之后,醒来的贾珍仍旧是躺在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看去元气大伤,两眼当中仍旧满是骇然,心有余悸。
尤氏见状,忍不住潸然泪下,埋怨道:
“好好的,老爷昨晚非要歇在那狐媚子的屋里,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您若是有个好歹,我......”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暴怒的贾珍打断。
“滚!”
“都滚!”
“除了蓉哥儿,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闻听此言,尤氏如遭雷击,美艳动人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一双桃花眼中满是错愕之色,抿了抿朱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多年的夫妻,她能瞧得出,这会的贾珍怕是动了真怒。
尤氏不敢违背丈夫的话,美艳的脸庞满是哀伤,一颗心也凉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幽怨凄苦的回眸,带着一阵丫鬟小厮们含泪离去。
待到屋中只剩下贾蓉贾珍父子俩后,贾珍才颤声道:
“蓉哥儿,那...那颗人头呢?”
贾蓉亦是脸色苍白,讷讷道:“回老爷,孩儿不敢妄动,只能让喜儿先把那人头藏到了床底下,又使了熏香遮住血腥味。”
贾珍闻言,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是一变,双眼也是蓦然瞪大。
这么说来,这人头不还是藏在他的床底下么?
但好在,这次他倒是没晕过去,而是挣扎着坐起身来,咬紧牙关,对着贾蓉小声吩咐道:
“你等晚天黑了,带喜儿寿儿,亲自把这玩意带到城外的庄子,寻个僻静去处仔细埋了,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闻言,贾蓉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咱们为何不拿着那颗人头去报官?”
“报官?没脑子的蠢材!”一听这话,贾珍顿时火冒三丈,抓起一旁的药盅,便朝着贾蓉的脑袋砸去。
“你是生怕官府不知道冯保跟你老子有勾结么?球囊的,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怎么跟官府解释这颗人头是出现在你家的?”
贾蓉被骂的狗血淋头,撒了一身的药汤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想起晚还要埋掉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贾蓉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神情恍惚,脸色苍白,眼中满是骇然,颤声道:
“老爷...您说这颗人头...真的是贾珑那小子送来的吗?”
“除了他还能是谁?他这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
贾珍神情晦暗,眼中惊惧交加,咬紧牙关,恨恨道: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的本事竟然这般了得,手段也如此狠辣,若是留着他活在这世,早晚都是个大麻烦,必须想个办法把他彻底解决!”
“不然,从今往后,我怕是再也睡不安稳了!”
贾蓉越发惶恐,不安道:“老爷,咱们该怎么对付那小子?”
贾珍咬紧牙关,眸中寒意涌动,恶狠狠道:
“报官虽然不行,可我贾家想要抓人下狱,又何须通过官府?”
“等老爷我先修养几日,你再帮我去请五城兵马司的裘大人,我就不信,我堂堂宁国家主,贾家族长,整不死你一个毛头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