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苗愣住了。
刘婉君抬手轻轻地拍了下四郎的脑袋,“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四郎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地看了眼自家阿奶,“阿奶,我没说什么啊,就是神游天外,胡说八道呢。嘿嘿。”
那张白嫩秀气的脸上,无论是弯弯的狐狸眼,还是天生的笑唇,无不带着憨憨的笑意。
真是让人看着就想要亲近的好相貌。
可是,公孙苗这会儿却觉得四郎可不单单是有着好相貌了。
这孩子,有点鬼啊。
“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快跟你宋叔道歉?”刘婉君说道。
四郎从善如流,立即恭恭敬敬地对公孙苗道了个歉。
公孙苗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笑呵呵地说着没事,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行了,今天闲晃一天了。快去灶屋帮忙做饭去!”
刘婉君见公孙苗还在打量四郎,直接打发四郎出去了。
四郎倒是没有多停留,笑着应了声,只是在临走前,还特地去看了眼公孙苗的脸。
那探究的眼神让公孙苗挑了挑眉。
四郎出去了,刘婉君才跟公孙苗说道,“我家这几个小子,就属他最懒最口无遮拦,言语怠慢的地方我替他道歉,还希望宋先生别介意。”
公孙苗摆手说没有没有,目光则不着痕迹地跟着四郎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刘婉君注意到了,只当没看到。
粟广和粟山交换了个眼神。
而单野则朝着公孙苗的方向看了一眼。
至于离开的四郎,他一走出正屋,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了门边,单手托腮,似乎是在看米宝他们玩,实际上思绪已经飘远。
不对……不对……
那怎么看皮相跟骨相都不合啊。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能皮根骨是不贴合的?
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也不可能呀,他还这么年纪小小的,又不是老眼昏花了,不可能看错的!
四郎想着想着,想到了宋神婆曾经说易容这种东西。
他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如果那位宋叔是用了易容术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皮相合骨相不贴了。
可是,他好好的,为什么要用易容术?
真是一点都不真诚啊。
小野知道吗?
哎呀,如果小野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很可能是个骗子,根本不是小野的叔叔,而是假装的坏人?!
啧,对方易容了,他也没办法从他的脸上准确看出人是好是坏。
算了,想这些还太远。
得先想办法确认下对方到底是不是用了易容术。
这个倒也简单,上手摸一下面皮就知道了!
就是,找谁去摸呢?
四郎才挨了两顿打,伤都还没有好全呢,自然不敢做这样冒犯客人的事情,回头惹怒了爹娘,还得挨打。
既然如此,那就找个肯定不会挨打的人呗。
四郎的目光在玩耍的弟妹几个身上一一扫过,最终锁定在了米宝的身上,笑了。
于是,在准备开饭的时候,四郎把米宝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两个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
六郎跟着凑在边上,四郎倒是没有赶他。
二郎他们几个注意到了。
也不知道四郎说了什么,只见米宝和六郎两个人时不时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时不时地发出了一声惊叹,时不时地追问一句怎么办。
那脸色也是变来变去的,一会儿震惊,一会儿认真,一会儿慌乱,一会儿严肃,到后面,还变得坚定起来。
二郎忍不住跟旁边的三郎咬耳朵。
“三郎,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啊?米宝和六郎都激动了。”
三郎也朝那边看了几眼,摇摇头,“不知道啊。”
“我也想去看看。”二郎说着,就要往那边走。
三郎提醒道,“我刚才也想去看,但是四郎提示我,如果不怕等会儿挨揍,可以去听。所以我又回来了。”
二郎,“……”
他眨眨眼睛,似乎在问什么意思。
三郎没搭理他,继续低头盛米饭了。
倒是在一旁摆筷子的五郎说道,“二哥,阿奶常说,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我觉得咱们还是乖乖准备晚饭比较好。”
二郎懵懵懂懂。
五郎说道,“我现在屁股还疼呢,你确定要挨打?”
经他这么一说,二郎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当即摇头如拨浪鼓。
很快,晚饭都准备好了。
二郎一声喊,所有人都过来了。
大家围桌而坐。
因为公孙苗来了,今日的晚饭做得格外的丰盛,有荤有素,菜有四五样,米饭也煮得很大份,还专门杀了两只鸡,熬了两大锅的鸡汤。
每样瞧着都能让人流口水。
别说是粟家的孩子们了,就是已经稍微吃过东西垫了肚子的公孙苗,这会儿都觉得自己好像又饿了。
饭桌上,粟广先发言,正式地跟大家介绍了公孙苗,并且交代了公孙苗将在家里长住的消息。
大家听了,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粟广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被刘婉君皱眉催促了一声,直接偃旗息鼓。
一声开饭,所有人的碗筷齐动,一瞬间饭桌如战场,吃得是筷子纷飞。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专注,都没有人中途说话。
就连初来乍到的公孙苗,在最初的愣怔过后,也迅速地融入了进来,并且凭借着自己本事,成为了干饭佼佼者!
没多会儿,天还没有黑,粟家人已经吃完了晚饭。
今晚的饭菜,量足,味美,所有人都吃得很饱很满足。
因为吃得太饱,除了洗碗的吴玉娘和大郎,坐在屋子里说话的刘婉君和粟文秀,其他人都在院子里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