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山听她这么说,瞬间想起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说,直起身就朝着粟广他们走过去,还顺便把米宝给提溜了起来,直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管怎么样,尽量别让这些人有机会靠近米宝。
他心里面如此想着,看着刘安的眼神很是戒备和不善。
刘安本就心情不悦,又见粟山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当即怒从心头起,也不管其他的,声音更严厉了几分,“几位,我好心好意来请,这都是第二回了,你们最好还是配合些,否则今日你们家恐怕……”
后面的话,刘安没有说出来,唯独语调中的威胁之意特别的明显。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这下,粟家人也很不高兴了。
这是要强硬把米宝带过去的意思了?
粟文秀快步走了过来,生气地质问刘安道,“怎么着,我们不想去还不行了?你们打算做什么,光天化日下抢人还是……”
“慎言!”
她激动的话语被刘安用两个字给冷冷地截住了。
粟文秀紧抿着唇没有再说话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安。
早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四郎这会儿也站在院子里,他看看刘安,又看看刘安身后的人,想到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在街上“卖艺”给惹来了,心里面难得地产生出了后悔自责的情绪。
毕竟“卖艺”赚车费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个主意,米宝和小黄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似乎给家里招惹了个麻烦。
不过——
四郎仔细地打量了眼刘安的脸,嗯,这个人的面相挺差强人意的,而且瞧着不得善终啊。
好在,威胁不到自家。
四郎偷偷地松了口气,自家自从米宝回来后,除了个二哥变数比较多,其他人看着都是向好的运势。
想来这个事情最多多点波折,但对自家不会造成什么大的不好的影响。
唯一要注意的是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能与自家二哥有瓜葛,否则二哥就危了。
就在四郎想这么多的时候,刘安抬起了手。
他招呼了一个护卫走上前来,“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个份上的,但是既然你们不配合,那我也没办法了。”
粟家人微微歪了下脑袋,纷纷不解地看向他。
刘安对那名护卫使了个眼神,“给他们看看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粟广他们皱了皱眉。
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是要表露身份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担忧,刘婉君的脸色则更偏于冷肃。
她倒是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才想着呢,就见那名被刘安唤出来的护卫把手伸进了衣襟里,在里面摸索了一番,再伸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个令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令牌。
大多数人都颇为困惑,不明白那令牌是什么意思。
少部分人认出了那令牌的来处,脸色立即就变得微妙起来。
粟广现在虽自称农户,但他曾经好歹是读过书的,也曾为了生计在外面频繁走动谋差事,算得上是见过些许世面,至少他到如今的阅历让他一眼就认出了的那令牌是官府的令牌。
这个护卫是官府的人。
事情不好办了啊。
粟广面色沉沉,心里面忧心忡忡。
刘安可不管他们的心里面怎么想的,就是看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里面还挺得意的。
这份得意自然也带到了脸上。
他勾唇露出抹微笑,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家夫人到了身份不一般,通常情况下,多少人上赶着要在她面前露脸都不能够有机会呢。实不相瞒,若不是因为你家这小女娃那日的表现让我们家夫人难得心情好了些许,我们也看不上你们这样的人家到我们夫人跟前。现在有这个机会,实在是你们家的造化,更何况,我们也不是让你们白跑的。”
刘安顿了顿,那份居高临下的态度又摆了出来,嘴上继续说道,“我看你们家的这情况,日子也过的了挺难的吧?那就更不应该拒绝了,都这么难了,还不想着法子的多赚点钱吗?”
刘婉君冷笑道,“也就是说,我家孩子这次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刘安点头称是。
哼,真是好有意思的一户人家,这样的大好机会竟然不要!
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蠢到没边了!
刘安的心里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对粟家愈发的看不上眼了。
呵,要不是因为有师傅担心公主的身体情况,非要让他过来把那一娃一狗带回去,他真是半点都不想踏进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刘安的目光不知道第几次,落在了安静地待在那里的小黄身上,真的,他现在看这只狗一眼,伤口就疼一次,仿佛那日的经历反复回味。
真是很痛啊!
他自幼就被家里人送进了宫里,虽然最初也受过宫中的人情冷暖,但说句实在话,除了最开始进宫的第一天挨了那么一刀子,他真没有再受过这样的苦!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宫外受到类似的痛楚!
哼,等回头给公主表现完之后,他定要找机会把这只大狼狗给炖了,吃狗肉,喝狗肉汤!
不,在炖它之前,还要先把它的牙齿一颗颗硬生生地给拔下来!
对呀!师傅不是说了吗?为了预防这只狗在公主跟前失控,伤害到公主,他们可以提前把狗的牙齿给拔下来!
哼哼,不错不错,晚点就这么干!
刘安越想心情越好,连带着原先那痛楚的心理感觉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