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莹则不急不躁,答应姚夫人,俩月之内必要回肆仟银子。
姚夫人气的咬牙:“别仗着自己聪明,弄的人财两空,就算你不打算姚嫁妆,你弟弟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梦莹只微笑颔首,弄得姚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骂也不是,训也是不是,气的拂袖而去。
正月过的快,一转眼就到了二月二。
祁县的规矩,这天不能用菜刀,不能在屋子里梳发。
用菜刀会斩龙头,在屋子里梳头发,屋子里会掉虫子。
这天,不管男女都在院子里梳头,有些小户人家院墙矮,会有倾慕这家女子的后生,趴在墙头看姑娘梳头。
梦莹没看见爬墙的后生,却等来了账房,原来是要这个月的花用,姚夫人说:“梦莹掌家,找她要。”
梦莹知道,她娘是故意的,可她手里也没钱,便带着账房去了姚家老宅。
多日未归的二老爷终于回来了,孝期都在茹素,二老爷不但没瘦,还胖了一圈,大肚子撑得袍子鼓鼓的。
得知梦莹来意,二老爷一脸为难:“莹丫头,不是二叔不给你,实在是现在没钱,酒坊里的事,你也应该都知道,酒都是赊出去的。实在没有进账,你再给二叔点时间,成不成?”
梦莹抬头一看,二夫人刘氏戴了一套珍珠头面,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
一猜就是二老爷买的,想必是干了亏心事,拿来讨刘氏欢心的。
“二婶娘,您这头面不错,哪家银楼打的?”梦莹明知故问。
“我娘家嫂子送的,咱家里哪有银子。”刘氏欲盖弥彰的道,谁不知道她那嫂子是个铁公鸡。
“可我们府这个月的花用都没有了,您二位给我出出主意?”
二老爷夫妻对视一眼,半晌,姚青桥唉声叹气的,如割肉般,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大侄女,这些你先用着,没了二叔再给,总不能饿着你们一家就是了。”
梦莹未接那银票,冷笑一声,说道:“二叔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姚青桥脸一沉:“你这是什么话?”
梦莹往后退了三步,挑眉道:“二叔既然言而无信,将来求到侄女头上的时候,也莫怪侄女心狠。”
梦莹说罢,转身走了。
二夫人有些慌神:“老爷,她不会把宋管家的事,抖出来吧?”
二老爷“哼”了一声,“毛丫头一个,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要有真凭实据,她早去告官了。
玉佛和玉如意肯定都在他们手里,还让我得罪了王县令,要钱,做梦吧!”
二夫人总觉得近日左眼皮跳的厉害,可东府下人嘴严的很,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只能自己瞎着急。
吃过午膳,二老爷又走了,等到晚间,也没回来。
姚承年实在等不及了,就跟母亲刘氏说了想娶兰秀的想法。
刘氏一口回绝:“那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腊月根我找她问事,她一问三不知,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刘氏不敢将丈夫也喜欢史兰秀的事,直接说给儿子,这传出去可了不得。
便想先稳住儿子:“儿啊,那丫头是模样长的标志,可人不本分。娘身边的小红,你看怎么样?水灵灵的丫头,娘给你留的。”
姚承年撩袍便跪,说道:“娘,我谁也不要,我只要兰秀,只要你成全了儿子,以后什么事都听您的。”说完,长跪不起。
二夫人气的大骂儿子,骂完又心疼,儿子还从来没这么恳求过自己。
遂安抚儿子:“此事我做不得主,容我跟你父亲商量商量。”
二夫人气的牙根痒痒,真不知道那狐媚子用了什么妖术,竟然将这父子俩都迷的团团转。
刘氏心中焦急,便想跟二老爷商量一下儿子的婚事,若是有了媳妇,兴许就不惦记了。
可晚上,二老爷又没回来。
正月都过去了,怎么还这么忙?姚夫人心里警铃大作。
第二日,吃过了早膳,二夫人便装扮好,让人准备好食盒,她要亲自去送饭。
刚出门,就见史兰秀胳膊上挽了个篮子,也朝酒坊的方向去了。
二夫人叫下人不要声张,在后边紧紧跟着。
见她拐了几个弯,可最终还是进了酒坊。
二夫人气的牙根痒痒,知道这里面定有问题,不然为何绕路进去?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跟姚青江有些牵扯,不然自己那傻儿子可怎么受得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氏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出来。
实在忍不不住了,也不管伙计阻拦,急霍霍的冲进了二老爷的房门。
屋子地上衣衫散乱。
那床上的男女,不是姚青江和史兰秀又是谁?
刘氏差点气的昏厥,上前去就薅住了史兰秀的头发:“好个小贱人,勾搭完小的,勾搭老的,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可她没想到,她的丈夫对着她的后腰就是一脚,踹的刘氏额头磕在了茶桌上,血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刘氏摸了一把,满手的鲜红,哭喊道:“姚青江,老娘跟你拼了!”男女力量悬殊,可姚二老爷如今发福,动作迟缓,竟然没挡住妻子的攻势,脸上被挠了几道血印子。
刘氏带来的丫鬟婆子,听到里面动静也进来拉架,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青萝绘声绘色的跟梦莹描述道:“据说老夫人赶到的时候,二老爷护着史兰秀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夫人脸上血迹都没擦,鬓发散乱的叉着腰在酒坊门口骂。”
梦莹手里剪着花枝问道:“大少爷可去了?”
“去了去了,据说硬要闯进去,可被下人拉开了。”
梦莹心里明白,这姚承年不是去护着老娘的,而是奔史兰秀去的。
一剪子下去,花枝从枝头掉落。
父子反目已是必然,梦莹的这局父子争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