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目送着卡车离开。
看着远去的车灯,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此时已经夜深了,后边的事情,就跟他没太多的关系了。
再次骑越野三轮车,转向朝着家里返回。
今夜天色昏暗,乌云不仅遮盖了星空,也遮盖了皓月,除了他的车灯之外,四周什么亮光也没有。
蝉鸣依旧从四面八方传来,凉风打在他的脸,但那种飙车的畅快感却始终找不回来。
甚至觉得吱吱吱的蝉鸣声,实在是惹得人心厌烦。
当然,烦人的不是蝉鸣蛙叫,而是来自他的心。
此时陈钧的心头十分沉重,脑海中,那两具满身是血的尸体不断闪过。
并非是他害怕尸体,更不是害怕死人。
只是刚才那场景,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虽然辈子当过兵,但仅仅只是义务兵,压根没参与过什么重大事件。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枪伤。
也是第一次看见被枪打死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身还穿着陆军军装,穿着那身本可以让他无限信任的衣服。
看着他们倒在穿着同一件衣服的战友手中,他心中就莫名的难受。
毕竟,前世他也当过兵,对于穿我军军装的士兵,都感觉亲切,因为都是战友。
这两名逃兵,曾和大多士兵一样,向着军旗和国旗宣过誓,却不知为何走了歧路,从而落得这么个下场。
而且陈钧还看到了他们的脸。
那是两张毫无血色,但却异常年轻的脸。
甚至可能跟今世的自己差不多一个年纪。
临死前的恐惧赫然清晰的挂在他们的脸。
他们本该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哪怕受不了当兵的苦,但再咬咬牙熬个一年半载,然后就能功成身退。
甚至退役的时候,还能自豪的领取到纪念勋章。
以后见到朋友,还可以拿出来吹嘘自己之前的光辉岁月。
可结果,却是因为不知明的原因,走了当逃兵这么一条路。
甚至还带枪潜逃。
身为华夏人,他们难道不知道华夏对枪的管控力度吗?
实际,这么大的搜捕,针对的并非是他们两个逃兵,针对的是那两把枪啊。
陈钧对这两人感到无语。
失落是肯定的,不过但要说对这两人痛心疾首,倒也没那么严重。
自从他们出逃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违背了心中的信念了。
没了信仰的人,违背誓言的人,不需要为他们悲伤太多。
陈钧心事重重回到家,把原本铺在车,沾了血的硬纸板,扔进村里设有的垃圾焚烧处中。
那是刚才负伤战士的血印。
也多亏了这层饮料箱的纸板,避免了他还要清洗血迹的麻烦。
回到家,打开灯,他没有再下厨的打算。
想给自己休息一晚。
他现在的心情,也着实提不起劲再去兜售炒粉炒面了。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部队大多数人的心情应该都跟自己一样沉重。
这样的心情,吃什么都吃不下去,销量也不见得会好。
简单洗漱之后,陈钧翻身躺在床,尽量不去想今天的事。
但那些画面就是忍不住在脑海中回荡。
一直到深夜,这才不知不觉的悠悠睡去。
转眼,到了第二天。
睡了一觉后,他的心情方才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