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明白他的意思,果然如同书上所说,还是皇后的功劳啊,点了点头,一脸悲戚的去到下首,准备接诏。
张惟贤来到上首,但他不敢站在信王正对面,于是错开两步,展开遗诏宣读起来:
【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七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迩者三殿告成,光复堂构,夷氛屡挫,边圉渐安。方锐意治平,与民休息。不谓禀赋虚弱,自青宫已然,及临御以来,东西多警,朝夕在念,益用忧劳,多思伤脾,遂致绵惙。今乃复触夙恙,衄血陡发,凭几弥留,殆不能起,有负先考顾托之命,朕用尽伤。若夫死生尝理,人所不免,唯在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全归顺受,朕何憾焉。
皇五弟信王,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大小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皇图。
丧礼依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毋禁民间音乐嫁娶,宗室亲郡王藩屏为重,不得辄离封域。各处总督镇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许擅去职守,各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府州县土官,俱免进香。于戏!兄弟大伦,幸社稷之有主;君臣至义,期夹辅以为忠。尚体至怀,用承末命。布告中外,成使闻知。】
说实话,这份遗诏直到念完为止,朱由检也没明白多少,大明这帮子文人写文章也太深奥了,真不知搞得这般文绉绉的究竟有何意义,还好他们平时相互交谈几乎都用白话,否则自己真要被搞疯了。
他按礼假装推辞了几次,随即半推半就地接旨谢恩,还没起身,那张惟贤和崔安竟已同时飞奔到了跟前,作势要扶他起身,还差点儿因此撞了头。
这也太巴结了,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他随即瞪了崔安一眼,让他尴尬不已,这才任由张惟贤扶着起来。
本不想搞得这般麻烦,但此刻自己朝中无人,及时卖张惟贤个面子,也许之后会有用处。
对等待继位的皇帝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乃是四样:遗诏、金符、玉玺、重臣朝贺。
遗诏代表前任皇帝的认可,金符象征上天授予天子的符瑞,玉玺乃是新君办理朝政的印章,朝贺表明新君得到臣民的拥戴。
有了它们,新君方能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合法性。
鉴于此,朱由检不敢大意,随即把遗诏交代身旁的王承恩收好,用心保存。
眼下还差三样,那些只能在即位典礼上才能拿到了,估计还得等等。
一旦接了遗诏,此刻开始,朱由检便算是嗣皇帝了,接下来的大事,便是筹备登基仪式及举行国丧。
但这些他暂时还决定不了,只能任由魏党去张罗,相信此刻魏党不会再使绊子了,否则到时自己定要新账旧账同他们一起算。
很快,信王府内已经传遍信王即将继承大位之事,众人不禁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惟因顾忌已是国丧,行迹方才有所收敛。
随后,崔安和王承恩开始主动置办丧服备用。
朱由检将张惟贤带到书房,赐座之后,准备了解一些情况。
他在主位坐定以后,询问道:“宫里的具体情况,国公知道吗?”
说实话,他现在颇为担忧皇后的处境,若不是她,恐怕还不知一切将会怎样?因此不希望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