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太子如约将三十金赏赐给了裴砚,他话语中满满都是欣赏:“如此少年,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太子一贯温文儒雅,谦恭下士,却也为人内敛,如此这般不加掩饰的夸赞一人,还是第一次,他又命人将乌雅马牵过来,一并交给裴砚。
众人见太子如此看重这个卑微的小奴隶,一时之间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点钦佩。
扶彦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死死的盯着风光无限的少年。
这个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小奴隶,明明刚刚才赢了比赛,可眉宇间却无一丝一毫的骄矜之态,平稳又内敛的垂手恭敬站立,那双深邃的凤眸仿佛透不出光亮一般的幽深,可面对众人的赞赏,却又一副惶恐不安的腼腆模样。
刚刚在赛场上,他鲨红了眼的模样,类似于野兽撕咬猎物前的凶狠,那种野性十足的目露凶相,叫他这个彪头大汉,现在想想都忍不住颤了下。
真是诡异,太过极端的反差……或许,是他刚刚被热血冲昏头脑,出现的幻觉罢了。
正想着,却见那小奴朝自己而来,毕恭毕敬的抱拳见礼,声音柔顺:“奴今日全是靠运气好。”
“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治我这小奴的罪。”
刚刚他对着马腿那一杆,使尽了全力,若放在一般人身上,翻倒跌落在地,轻则骨头粉碎,重则死无葬身之地,自己那样对他,这小奴竟然会有如此的胸襟气量?
扶彦瞧了眼他:“我怎会与你计较,比赛有比赛的规则,我愿赌服输!”
裴砚恭敬的告退,便垂手站立在了扶樱身后。
扶牧一见着他就兴奋的拍手叫好:“裴砚,你赢了!赢了!好厉害!”
少年腼腆的笑着道谢,眸光却不自觉定格在小公主身上,接着,他拉过那匹属于自己的奖励,西域进贡的乌雅马,轻轻将缰绳递给扶樱。
“这匹马,如今是殿下的了。”
他的眸光真诚又炙热,比那天山脚下的清泉还要莹透,扶樱的心莫名跳动了下,面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哦……好、多谢,辛苦了。”
少年纯净如水,自如的退下,那匹乌雅马便完完整整的映入扶樱的眼帘。
“真漂亮。”她手掌轻轻抚摸乌雅马头顶上色泽亮丽的柔顺鬃毛,不禁感叹着。
果然是匹宝马,有灵性极了,它察觉到小公主的抚摸,竟然微微弯下脖颈,讨好似在少女的掌心下蹭了蹭。
扶樱更开心了。
扶牧一双眼惊奇的观赏:“阿樱,这马真好看,它一定就是天上的神马!”
小公主倒是又想到了刚刚赛场上的情景,回过神,一双杏眼水漪漪的打量裴砚,从上到下,事无巨细。
裴砚有些腼腆的一笑:“殿下,是、是奴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扶樱一副思考状,摇了摇头:“你可真厉害,现在不仅姑姑说你是个了不得的可塑之才,就连大兄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少年面颊飞速浮过一抹红,正欲回答,却听见小公主又道:“对了,大兄刚刚问我,是否能将你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