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说罢,俯身一一作揖,李严亦不催促。
直等到谯周还要收拾家人尸身,李严才徐徐说道:“太史若是再行耽误,只怕陛下亲兵快至亦。”
谯周闻言心中大惊,赶紧说道:“既然如此,赶紧快快离去!”
说罢起身便向外跑去,哪里顾得上自己身首异处的一家老小?
李严暗笑不语。
谯周随李严一同跑出狱中,刚一出狱,便见三匹烈马拴于狱外,谯周暗叹:难怪大汉不如曹魏,此等皇宫之中,亦存曹魏细作,如何能胜?自己如今北逃,未免不为明智之举也。
李严骑在马上,回首见谯周筹措不前,直以为其又反悔,于是骂道:“太史何故不上马乎?”
谯周回过神来,赶紧牵绳上马,道:“吾依然心存顾虑,如今事发突然,唯有北逃,请都乡侯快些带路。”
李严心中暗道:有道是书生起兵,十年不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此等人物,如何能与陛下及吾周旋?口中却骂道:“若再心存侥幸,若等亲兵来此,陛下之剑必不饶你!”
谯周口中不言,当即挥鞭驱马,同二人一道拿起衣裳换了过来,随李严直奔皇宫之外而去。
谯周眼见快至宫门,口中大声喊道:“都乡侯小心,大门必有亲兵在矣!”
李严亦不多言,只道:“亲兵换防,只当去矣。”
谯周虽心存疑惑,口中亦不多言。
三人三骑一路无话,直冲城门之外而去。
城门卫兵见成都有骑冲来,均拔剑向之,口中呵道:“尔等何人!怎敢强闯城门?”
李严手举刘禅令箭,口中高呼道:“此为太史谯周,乃奉陛下之命出城有事,给吾让开!”
那卫兵却不管这许多,当即令人拦住三人,只是此时三人均头戴面罩,卫兵一时之间看不出究竟为何人,只是将手中皇帝令箭接了过来,仔细拿在手中打量。
谯周心中着急,又怕李严令箭是假,当即解开面罩大声呵斥道:“吾乃太史谯周,尔等敢不放行?若耽误陛下大事,尔等均受罪罚也!”
卫兵看去,此人不是太史又是何人?当即作揖答道:“见过太史大人,盘查出城之人乃丞相旨意,不敢不尊。”
谯周当即骂道:“尔等只知丞相旨意,却不识陛下令箭否?”
卫兵闻言均面露难色,不发一言。
谯周却不管不顾,一把抢过令箭骂道:“开城门!”
卫兵只好拉开城门,放谯周等人逃去。
待逃至郊外,李严忽地说道:“完矣,吾儿尚在城中,吾若北逃,吾儿必受杀头之罪也!”
谯周此时却定了北逃之心,当即骂道:“都乡侯缪矣!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因黄口小儿白送了性命?待至太原,得一娇妻美妾,再生不迟。”
李严却道:“吾年事已高,若无后代,北逃何为?”
谯周闻言也是大怒,生怕李严要带自己回去成都,当即骂道:“都乡侯休要再误吾等!若是回返成都,必是杀身之祸!”
李严轻轻摇头,佯装神伤,道:“太史自去矣,吾必回返成都。”
谯周大怒道:“吾于曹魏之中,尚无人相识,去亦何为?”
李严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谯周,道:“此乃司马懿亲笔书信,汝持此信前去,必得重用。”
谯周接过信来,亦不打开,只是道:“都乡侯回去可以,却当留下此壮士护吾周全,吾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乱世,只怕未到洛阳,先丧命矣。”
李严先是不语,待谯周多次催促方才点头以示同意,随后便策马向着成都回返而去。
话分两头,李世民于殿中扶剑不语,诸臣均战战兢兢,惧怕惹祸上身。
不消多时,太监踉跄而来,跪拜于地,大声喊道:“禀告陛下,太史谯周,他,他。”
未等李世民搭话,王平早已按耐不住,大声质问道:“谯周如何了?”
李世民面露愤怒,亦不多言。
太监则高声答道:“狱中被劫,所有罪犯均被杀死,至于谯周,早已跑矣!”
李世民闻言大怒,大声骂道:“想吾大汉皇宫之中,竟也混入了细作!若是曹魏意图取朕性命,又当如何?”
诸臣闻言亦是大惊,此等滔天大罪,纵观大汉史书,亦未曾见过,就连王平此等猛将,亦是两股发抖,口中不语。
正是:所谓忠奸皆贰臣,自古清明心亦横。千里做官只为钱,哪管天子是何人。
欲知朝中诸臣如何,且看书童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