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兄。皇爷吩咐的有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王诚心情大好地说道,蹑手蹑脚向殿门走去,探头探脑地想寻个时机进去禀告。
王勤走出宫门,回头看了一眼乾清宫,冷笑几声。
“叫个土娼生太子,大兄啊,你可真敢想。曹吉祥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话你也敢听。唉,不听劝,我也没法。大兄,你自己好生保重。”
京师观音庵的一座亭子里,于谦怒气冲冲地喝问道:“王约斋,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文淡淡地答道:“于兄,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居然走火入魔到这般田地!从宗室择一祁字辈,过继给宣庙先帝,等皇上千秋之后,再兄终弟及,传承皇统和宗嗣...约斋,你可真敢想啊!”
王文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神情,“《皇明祖训》的兄终弟及,就是如此,老夫完全遵循祖宗之法来的。”
“放屁!宣庙一宗,除了皇上,还有太上皇,太上皇还有好几位皇子。没有绝嗣!就算太上皇不能复位,沂王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这是天下公认的。”
“约斋,宣庙皇帝传下的大位,自有宣庙子孙继嗣。你想对抗这天下大势吗?你想过没有,如此下去,到时候各持己见,纷争不休,大明会不会又有一场靖难?”
王文神情变化莫测,过了一会,咬牙切齿道:“为了万世太平,再来一次靖难之事又如何?”
于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文呵斥道:“要是又有靖难之事,生灵涂炭,苦的是黎民百姓,伤的是大明元气。你不能为了一己之欲,酿成如此大乱!”
王文也跳起来了,“什么!一己之欲?我这是为自己吗?我是为了儒学圣教传至万世,为了士大夫共治天下。”
于七急匆匆地跑来,向于谦禀告道:“老爷,兴公公叫人传来急信,说沂王殿下在山东南直隶交界的南阳湖,遇到一伙水匪湖盗的袭击。”
“什么?!”于谦猛地站起来,双目睁圆,颤声问道:“那殿下呢?”
“殿下无恙...指挥镇定,剿灭水匪湖盗...还亲自手刃了两位盗匪。”
“亲自手刃?”于谦不敢相信。
“是的,兴公公说,正式上疏里没有提及,但是随行中有东厂的人,报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
于七把听来的讯息说了一遍,听得于谦和王文脸色变幻不定。
“好,你告诉兴公的人,说我会叫兵部好生调查,哪处水师有异常调动。私调兵马,是大罪,兵部定会严查。”
等于七离去后,于谦无比严肃地看着王文。
“约斋,是你吗?”
“不是,绝不是我。”王文慌张地摇动双手,连声否认。“沂王...手刃两人,他才九岁,就如此狠厉。”
看得出,王文此时有些慌张。
如此狠厉的皇帝,只有太祖和太宗,难不成群臣好不容易安宁二三十年,大明又要出一位严君?
怀献太子薨后,这位是最名正言顺,也最孚声望的太子候选人。
九岁就如此狠厉,要是即位大宝,自己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的!自己一直隐在幕后,他应该不知道吧。
再说了,最后鹿死谁手,还未曾可知。
“此子,酷暴戾虐,更不可为君。”王文慢慢平静下来,冷然地说道。
于谦已经萎然地坐回凳子上,听到这话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王文,许久才说道:“约斋,你好生保重吧。”
“节庵,你也好自为之吧。此子即位,为父报怨,你能躲过吗?”王文讥讽道。
于谦默然无语,看着湛蓝的天空,喟然地长叹一声,语气反而变得坚决起来。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