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稷微微颔首,道:“既是入了我斗岁宗,日后你我之间便可以师兄弟相称,无需这般多礼。”
韩笠衣此时面露玉色,目似朗星,显然已是凝元有成,元真外显,足见其并未浪费这几日的时间修持。
他这才起了几分提点之意,其若是元真未成,那么便证明其并未下得苦工,疏于勤修,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场机缘,往后许会因为那疑似玄门前辈赐下的功法略微关注其人,但绝不会再过多提携。
韩笠衣闻言,连忙改口道:“陈师兄。”
陈守稷道:“上次我拜会宣玉真人时,并未让你回避,想来你也能猜出几分此行所为何事。”
韩笠衣道:“师弟我资质愚钝,还请陈师兄明示。”
陈守稷摇头笑了笑,道:“你可非是愚钝。”
说罢,他又语气一转,正色道:“你方入我玄门,尚且不知,天下分九洲,我等所处洲陆乃是东华洲,洲中灵机由玄门十大派,灵门六宗占据九成余,剩下不足一成的灵机,方才由我等小宗瓜分。”
韩笠衣自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知晓此方世界,以及脚下洲陆的称谓,当下便疑惑道:“何谓玄门?何谓灵门?此二者间又有何分别?”
陈守稷道:“天下灵机分清浊,清气主升,浊气主沉,修持清气者为玄门,修持浊气者为灵门,此二者间本质上并无区别,皆为求取长生道业,无非是功法之上的差异罢了。”
韩笠衣面露思虑之色,片刻后又道:“那何又为大派?何又为小宗?”
陈守稷目视穹天,道:“你可知我辈修道人之能?”
韩笠衣摇了摇头,道:“不知。”
陈守稷道:“我辈修道人在元婴之时,便有捉山拿岳,移川填海之能,越是往上走,种种玄妙之处便越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甚至根本不是我等下境修道人可以揣度的。”
“昔年九洲还并不叫这个名字,当时也并无九洲之分,仅有一块广阔无边,灵机冲霄的地陆,后来诸派祖师于天外论道,仅是斗法余波,便生生将洲陆打崩,分裂成了如今的九洲,此便是我辈修道人之能,足以翻天覆地,倒转阴阳。”
“有此等层次修道人的道派,方为大宗,余者皆为小宗之列。”
韩笠衣此时也是心底暗自吃惊,实在是难以想象此等境界的修道人,其威势如何。
崩山毁陆,翻天覆地,自然是指的象相真人,此辈寿命绵长,又身具改天换地之能,有此等人物坐镇的道派,确实当得起大宗一流,力压诸派。
陈守稷见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些什么,笑道:“象相真人虽然厉害,可是其也并非没有顾虑之处,需知世上诸劫,犹以人劫最是难逃。”
韩笠衣面露几分思忖之色。
陈守稷又道:“方才却是扯远了,还是先说说此行所为何事。”
语毕,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斗岁宗以北八千余里处,有一唤作浑阳派的道派,其走得乃是灵门路数,与我斗岁宗向来不对付,每逢各自下辖宗族中,有人将要成就元婴时,便会遣人做法,阻拦其人成道。”
“此次宣玉真人成就元婴在即,便是顾虑浑阳派中的元婴真人做法作梗,特意借观礼的名头,请我世家一脉的诸位元婴真人前来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