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拧起眉头,神色变得有些冰冷,“你确定父皇是中毒?”
“殿下,小的不会诊错,皇上的中风的确是中毒导致。”巫医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他不会诊错。
“我母妃说父皇中风前曾出现手脚无力和眼前发黑的预兆。”
巫医道:“这也是毒药导致的。”
赵曜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果然父皇不是中风,而是中毒,一定是八哥下的毒!
在听说皇帝中风那一刻,赵曜就怀疑皇帝不是真的中风,而是被魏王下了毒。
“你老实跟我说,父皇真的能清醒过来吗?”赵曜再次问道,“你真的有三成把握?”
“殿下,小的不敢妄言,小的真的有三成把握让皇上清醒过来,就是皇上的腿脚怕还是会不便。”
“腿脚不便无妨,重要的是让父皇清醒过来,让他能说话。”
巫医听到这话,面露难色地说道:“殿下,要想让皇上能说话,需要长时间针灸。”
“我知道,你放心地给父皇针灸看病。”
八哥没有对父皇下死手,说明八哥暂时不希望父皇死。对八哥来说,中风的父皇比死掉的父皇有用。
“是,殿下。”
须臾后,赵曜带着巫医去见楚王。
巫医仔细地给楚王把了把脉后,对赵曜和楚王说道,楚王的身子太过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康复。
听巫医这么说,赵曜就知道楚王的身子很不好。
楚王倒是不怎么关心自己的身子,他急忙问李妃的情况。
赵曜说李妃的身子也非常虚弱,也需要几年的时间调养。
楚王听赵曜这么说,心里便放心了。
赵曜又跟楚王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带着巫医离开。他让同喜带着巫医回汉王府,而他去何相的府邸。
何相已下朝回到了府邸,正在书房里看书,就见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汉王殿下来了。”
对于赵曜的到访一事,何相一点也不意外。他站起身,出门迎接赵曜。
赵曜刚在客厅里坐下来,见何相来了,忙站起身。
何相走进客厅,恭恭敬敬地向赵曜行礼:“臣见过汉王殿下。”
赵曜忙回礼:“何相。”
“殿下,请坐。”
“何相,抱歉,突然到访,打扰到您了。”这是赵曜第一次来何相府邸。他除了去过几位皇兄的府邸,其他大臣的府邸都没有去过。如果不是为了李家,赵曜是不会踏进何相的府邸。
“殿下言重了。”何相明知赵曜来找他的目的,但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赵曜知道何相是在装明白踹糊涂。他没有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找何相是为了李家。”
何相没想到赵曜会如此直接,这让他微微愣了下,旋即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何相,八哥要灭了李家满门,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李家没罪,就算有罪,也不至于满门抄斩。”赵曜心里清楚坐在他对面的何相是一只老狐狸,老官场。跟他打太极,打到南天门,他也不会跟他说李家的事情,所以还是他直接挑开比较好。“李家是大周的功臣,曾为整个天下修复礼乐,之后又为大周培养读书人,还为大周栽培了不少优秀的官员。如果任由八哥灭了李家满门,岂不是寒了全天下读书人的心。”
何相听完赵曜这句话,在心里感叹道,汉王殿下还真是直白明了啊,跟皇上完全不同。
“殿下说的在理,只是魏王殿下心意已决,臣等也无能为力。”当初,魏王给李家降罪时,他们就劝阻过,但没用。“如今在朝中,魏王殿下不允许任何人为李家求情。”之前,有不少大臣为李家求情,都被魏王严惩了一番。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为李家说话。
“何相,您跟其他大臣不一样,您坚持帮李家求情,我想八哥不会为难您。”就凭何相跟刘太师的手段,阻止李家灭门并不是一件难事。
“殿下,臣一直在帮忙李家求情,但魏王殿下视若无睹。”何相叹了口气道,“每次臣要开口为李家求情,魏王殿下就会打断臣,让臣无法开口为李家求情。臣写奏折为李家求情,魏王殿下置之不理。”
何相并没有骗赵曜。这些时日,他和刘太师他们一直在帮李家求情,可惜被魏王直接无视。
赵曜皱眉问道:“如果大臣们一起为李家求情呢?”
“没用,之前大臣们跪在紫宸殿前,还有太学学生跪在宫门口为李家求情,魏王殿下依旧置之不理。”何相苦笑道,“魏王殿下是油盐不进啊。”
赵曜没想到魏王的头这么铁。看来,八哥是真的想彻彻底底弄死李家。
“殿下,您和魏王殿下交好,您为何不劝劝魏王殿下?”
“劝了,八哥不听,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您。”赵曜颇为头疼地问道,“何相,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如果魏王殿下连您的劝说都不听,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赵曜听后,眉头紧锁着,脸色阴沉着。
“殿下,不如您再劝劝魏王殿下。”
赵曜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如今八哥铁了心要灭李家满门,不管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待会再去劝劝八哥,如果八哥还不听,那他就天天在早朝上跟八哥吵。实在还不行,就只能用那个宝贝换李家满门的人命。
“对了,何相,朝中没有什么事情吧,一切正常吧?”赵曜又问道,“八哥监国没有胡来吧?”
何相没想到赵曜会关心朝中之事,心中有些讶异,同时又有些欣慰。
“除了李家的事情,魏王殿下在其他事情上并没有乱来,朝中之事一切都好。”汉王殿下主动关心朝廷之事,这是個好现象。果然被皇上猜中了,汉王殿下不可能对朝廷之事不管不问。
“那就好。”赵曜心里放心多了,“何相,八哥到底年轻,如果他监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劝谏,不能任由他随着性子胡来。”八哥是非常聪明,也非常有手段,但是有时候做事太过极端。他真的担心八哥会把朝廷弄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