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3日,余州市。
这一年,是个冷冬。
刚过新春,余州市西郊的上沙电子制造工厂前,公路两侧的梧桐树,树叶早就飘零殆尽,光秃秃的树干显得十分萧瑟,肃冷。
站在工厂门口的削瘦少年,略有苍白的脸,眉眼清秀,他此时抬头透过稀疏的枝杈,看着阴霾的天空,铅色云层很低,似乎就压在头顶。
在他左手旁的一个路口有一个卖甘蔗的小贩,小贩的三蹦子小车上挂着一个高音喇叭,不断地重复一句话:超甜冰糖甘蔗,像男人一样先甜后渣。
大赤赤的声音,颇让人感觉到烦躁。
少年名唤盛淮南,刚从沙区看守所出来。
不错,盛淮南,准确的说,他的灵魂,属于2023年另外一个时空的男性周瑞明。
前段时间,他在看守所时,刚穿越到这个世界。
他下身穿了一条崭新的藏青色西装裤和一双漂亮的弗拉格莫牌皮鞋,显得十分有档次和富有质感,但他上身却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皮夹克,皮夹克左袖口上略略有些毛边,显示出了它的主人对它的喜爱。
他偶尔不经意间,用手指划过皮夹克右侧的口袋,这是前世带给他的习惯,他喜欢在口袋里放着一瓶草酸艾斯西酞普兰片来治疗他因为超忆而带来的焦虑症。
“王叔,现在上沙电子厂的形式差到这种程度吗?总公司向电子厂输血500多万,全部记入了负债,另外林林总总的欠款300多万,应收账款超过400多万,说是资不抵债,也不远了。”盛淮南皱了皱眉头,敲了敲桌上的财务报表,望向一脸色枯瘦的中年男性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慢,硬邦邦的声音。
开局就有一个厂子,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局,但是这个厂子到了资不抵债的程度,就不那么奇妙了。
“盛少,您叫我老默就行。这个厂子一直以来,都是入不敷出,靠着总公司的输血,加上靠着给一些小的电子品牌OEM,才可以勉强度日,可是现在。。。”王叔不由得摸了摸头顶有些退后的发际线,苦笑道。
王叔叫做王默,是这家电子厂的总经理,也算是上沙的老人了,他从一个普通学徒开始做起,一直做到总经理的位置,算是对这个行业颇有经验。
不过,他却是对眼前这小子高看了一眼。
这份财务报表,虽然做得比较粗糙,没有那种上市公司做得那么详细,但是没有一定财务经验的人看到了,想在短时间内理清楚,却也是不太容易的。
“这小子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纨绔,或许上沙这个厂子渺茫的机会可以存活下去。”王默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其实,上沙电子厂比盛淮南说的情况要更为糟糕,这是他的父亲盛泽仁一手创办的同创集团旗下子公司,不过因为同创集团主营业务主要是在摩托车生产和销售、余州足球队运营上,所以一直以来对于上沙电子厂不太上心。
搞了几年后,现在是业务量少得可怜,产线基本属于半停工状态,欠的300多万外债看在盛泽仁的面子上,还没有开始讨要。
现在上沙电子厂在王默看来,看架势是要和同创集团分家过了,这上沙电子厂是给这盛家小少爷的分家费。
不过,给一个濒临破产的垃圾厂做分家费,盛老爷这做法,啧啧。
盛淮南做的事情,他作为同创老人也大概清楚。
这小子以前野惯了也就罢了,这次他居然去追求一个已婚女人。
居然还想着要和她结婚。
关键是这个已婚女人还是老盛总朋友的女人,比盛淮南大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