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吹捧寒暄过罢,刘贤受韩玄所邀,前去府邸正堂参宴,至于邢道荣,却被刘贤打发去别院,盯着张辽。
在这高堂之上,又不免是一阵吹嘘,酒足饭饱过后。
刘贤跪坐在锦垫上,手里端着酒觞,看向报以微笑的韩玄,说道:“叔父,不知您可曾想过,曹贼身死华容道,那天下当如何而变?”
“曹贼一死,曹军必然生乱!”
韩玄迟疑刹那,朗声道:“到时天子振臂高呼,再得我汉室忠臣辅佐,清算那帮曹贼麾下的骄兵悍将,必然能……”
对韩玄侃侃而谈之言,刘贤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却不由冷笑起来。
倘若事态真的像韩玄所讲这般,那自己又何必费尽心思,冒着身死的风险,去华容道截杀曹操?
纵使汉室的余威,在天下还有些影响力,不过在刘贤的眼中,这汉天子刘协的处境,跟春秋战国时期的周天子,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汉末三国这段时期,远没有春秋战国时期那般长。
……
建安十三年,赤壁大战前夕。
天下诸侯仅剩下曹操、刘备、孙权、刘璋、张鲁、马腾、士燮、公孙康这些人。
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谁真正将汉天子放在眼里?终不过是顶着汉臣的名号,行争王称霸之事罢了。
而在这些诸侯治下的士族、豪强,包括一些郡太守,明面上尊奉汉室,尊崇汉天子,可实际上个个都是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乱响。
那场浩浩荡荡的黄巾之乱,说到底就是士族之间,对汉室的一种试探,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张角竟这般猛。
现在曹操被杀,原本已经逐渐明朗的天下格局必然会被打破!
“彩!!”
刘贤被一旁阵阵的附和之声打断了思绪,见韩玄露出笑意,很享受此刻的荣光,遂端起酒觞,朗声道:“叔父所言,侄儿倍感振奋,汉室当兴啊!!诸位,为韩公满饮此觞!”
“满饮!”
“彩!”
所聚高堂的长沙郡众文武,纷纷举起酒觞,面露笑意,开始恭维起来。
“哈哈哈……”
瞧见此幕的韩玄,乐得合不拢嘴,似这等场面,谁不喜?
看着韩玄麾下这帮文武,个个皆是这般,满饮酒觞佳酿的刘贤,心里却甚是高兴。
若荆南都是这种酒囊饭袋,自己又何愁不能快速一统?
不过在此之前,要挖韩玄的墙角了,时间可不等人。
“不过叔父,侄儿却有几分隐忧啊。”
刘贤放下酒觞,轻叹一声,话锋一转,看向韩玄说道:“时下刘琦公子,虽说据守江夏郡,可那刘备,还有孙权,都非泛泛之辈。
我荆州事,当由荆州自处,何时叫外人说的算过?
时下天子远在许昌,即便能趁着曹贼身死,一扫汉室势颓,还我汉室朗朗乾坤,可是这荆州终究是无人牧守,这绝非汉室之福啊!”
刘贤这番话讲完,韩玄眉头微蹙,心中不免警觉起来。
“贤侄此言,何意?”
韩玄放下酒觞,看向刘贤,意味深长道。
“州牧者,非德才兼备之人,不可居之。”
迎着韩玄的目光,刘贤看向堂内众人,说道:“景升公的逝世,使我荆州陷入混乱,终叫曹贼趁虚而入,那刘琮虽是景升公之子,然却未得景升公之德名。
曹贼一来,竟不顾我荆州上下的反对,尤其是我荆南四郡,就投了那曹操,此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现在荆州再处风口浪尖之下,当由贤者振臂高呼,上表朝廷,以领荆州牧,为汉室,为荆州,保一方安定,不让刘备、孙权这等狼子野心之辈,觊觎我荆州寸土。
荆州事,自有荆人来断!
叔父您不管是贤名,还是德行,亦或是威望,皆乃我荆州翘楚,侄儿此归零陵,愿说服我家父亲,尊奉叔父为荆州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