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奕奕地站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海边，今夜星光很美，天没有月亮，星星们肆无忌惮地闪耀着，让罗素有点怀念自己的儿童时代。

海水很平静，没有一丝浪潮，却还是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堤岸，发出像是海格喝水时候的声音。

有个女人在唱歌。

罗素刚才在空中听到的，就是这个歌声。

歌声并不高亢，显得有些低沉，然而即使是海浪的声音，也无法将这歌声掩盖住。

罗素在歌声里听到了伤感。

那不是俞伯牙钟子期的高山流水知音，只是罗素很熟悉这首歌：难破船。

这是日本歌姬中森明菜在1987年唱的一首歌，歌曲的原唱是日本的一位国宝级歌姬加藤登纪子，她为自己的这首歌重新谱曲填词，交给中森明菜去唱，希望她能走出感情的漩涡，重新做回自己。

然而，中森明菜没有完成前辈的嘱托，这首歌几乎成为了她的心魔，让她每一次唱起来，似乎都会陷入情伤，泣不成声。

前世，这是罗素最喜欢听的中森明菜的歌，也是他最不忍心听的歌，每次听到，脑海中几乎都能浮现出中森明菜瘦骨嶙峋站在舞台，流着眼泪唱歌的画面。

而现在，唱歌的人就在眼前。

罗素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大晚的明明自己约的是坂井泉水，却让自己在这黑夜的海边邂逅了中森明菜。

只是，他总觉得眼前的中森明菜不正常。

她穿着一袭婚礼的白无瑕，打扮得像个要出嫁的新娘子，大半夜来到海边唱这首伤感的歌？

这要是放在香港电影里，妥妥的鬼片吧？

不过日本这边的鬼片好像不是这样子的，他们的鬼总是用头发遮住脸，一旦露出来就要重点突出自己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双眼。

仿佛只有这样才更吓人。

实话实说，罗素也觉得这样更吓人。

而眼前的中森明菜，让罗素不由自主地想起来聂小倩。

据说徐克拍摄《倩女幽魂》的时候，就有邀请中森明菜出演，被拒绝之后才选择了王祖贤。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罗素相信了这个说法。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自己让人打断了近藤真彦的腿，让她太过高兴了，所以大晚的来海边发泄一场？

可是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啊。

罗素看着海边的中森明菜，星光下，她赤着脚，站在海滩，尽管这里不像伦敦那么冷，但毕竟还是冬天，她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即使这样，她的歌声依然优美动听。

罗素却越听越感觉瘆得慌，总觉得眼前这位元祖歌姬像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条船，而且是打算就在今夜，把自己沉入到海底一样。

“咳，打断一下。”罗素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扰了眼前的景色，“请问这里是神奈川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