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韩晓康同志嘛。”
区公所干事林文良,正拿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和一个铝制饭盒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是来上交毒蛇的吧?”
林文良迎上前来,满是笑意的拍拍韩晓康的肩膀,“卫体办的同志已经下班了...要不要我去把他们叫回来,重新给你开称?”
韩晓康摇摇头,“谢谢领导的好意,还是不用了吧?
那些干部同志忙活了一上午,抓了一上午的蛇,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洗好了手,正准备着吃饭呢!”
“哟,韩晓康同志你还挺体谅人的嘛!以后别叫我什么领导过来、领导过去,我就是个干事。”
林文良笑道:“以后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叫我林同志,要不就叫文良哥也行。”
别人假意礼贤下士,自己可不能顺着杆子爬。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猎户,而别人是吃着国家粮的公家干部。
这种明显的鸿沟,暂时是跨越不过去的,至于说以后谁求谁,谁上谁下?
那就难说了...
所以韩晓康没接林文良的话。
林文良嘴上笑着,心里面却有点吃惊:这家伙!
果然不简单!
刚才林文良示好,但韩晓康并没表现出一丝丝像别人那种欣喜若狂、受宠若惊的神情...
而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就凭这份稳重,造化就不会太低!
林文良暗自感叹:这个韩晓康,若不是因为他的成分和家庭条件限制,恐怕真还是个能够爬的很高的人。
“把背篓放下,走吧。”
林文良心生拉拢,“走,我请你到食堂里面随便吃点。哟,韩晓康你没饭盒吧?要是不嫌的话,你就用我的饭盒打饭吃。”
“咣咣咣...”
一边说着,林文良一边用搪瓷缸子敲了敲铝制饭盒,“而我呢,就用这个搪瓷缸子干!连菜带饭一搅拌,安逸的很。”
把搪瓷缸子自己用,把铝制饭盒借给韩晓康?
林文良这一小小的举动,惠而不费。
但通过它所体现出来的尊重意义,给人留下的观感,当然是截然不同的啊!
通过林文良这一小小的举动,就能看出来:能在这大院里面混的,真还没省油的灯...
就像当年曹某人,倒趿着破鞋去欢迎某人那个样子...虽说表演痕迹很重。
可他给对方带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而且向身边的人传达出来的信息,也是很丰富的...
能混三国的,谁还不是一个好演员呢?
不过在区公所大院里面,恐怕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管武器弹药那个干事,王永强。
他要是看不惯谁直接就写在脸上了,实在不行轮起拳头就上!
像他那样不会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家伙,以后在仕途上的发展空间,怕是有限...
正当韩晓康和林文良,在那里真真假假的说着话。
这个时候是中午,袁海棠把广播节目,转接到县广播电台之后,就拿着她的饭盒溜出广播室,准备去食堂打饭。
刚刚一出门,
却恰好听见林文良要拉韩晓康,说是要请韩晓康中午就在这里随便吃点。
“林干事,你怎么还抢人呢?”
袁海棠笑嘻嘻的跳到近前,“我早就和韩晓康同志有约在先,他帮我提供广播稿,我请他吃饭...林干事,你可不要和我一个女同志争哟!”
林文良一愣:麻麻那个皮哟!
自己难得破费一回,打算请人吃个便饭。
没成想,
居然还有娘们儿带着撬棍来了?
个驴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