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某天,深夜,安卡雷斯教会学校
拉斐尔在安卡雷斯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宿舍。
这一点很奇怪,原本安卡雷斯为了学生之间可以互相照料,从来都是至少两人一间进行宿舍分配。相同年龄段的孩子两两搭档,既互相照顾,又可以互相监督。而低年龄段的孩子们则被集中在一起,由修女担任辅导员,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拉斐尔七岁,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本应该和某一个或某几个同学搭配住在双人间或者多人间当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孤零零的分配到了安卡雷斯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就在房间的后面,便是荒无人烟的安卡雷斯断崖荒山。
这里原本是安卡雷斯的菜园,有一道小门直通背后的荒山,而在荒山之上就是原来不大的菜地。在老头子上任之后,安卡雷斯总能收到大笔资助。再加上神职人员的逐渐增多,可以务农的人逐渐减少,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去花费大力气打理菜园,这里便荒废了。
结果,这里却成了拉斐尔一个人的居所。
拉斐尔本身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拜那个变态父亲所赐,在拉斐尔三岁时就让他独自一人住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内。无论他多么害怕黑暗,也无论他多么可怜的乞求可以有人陪陪他,无论他怎样的放声哭闹,都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理会他。
拉斐尔的父亲如是说道:“雷法兰特家族不出废物,如果连黑暗的都畏惧,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情!”
怕着怕着,拉斐尔也就不再害怕,不害怕黑暗,也不害怕孤独。在不接受家族训练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直到那个温柔善良的哥哥,带着如同春日般的笑容来看他为止。
然而,很多时候幸福就是用来被打破的,那个恐怖的夜晚始终如同鬼魅一般缠绕着拉斐尔。即使到了安卡雷斯,梦魇还是会找上他……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宿舍区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很多人特意压低的议论声。
“白眼睛小子的房间又被冰冻了!”“这都是第几次了?”“快!快!别啰嗦!”
数名穿着教士服饰的中年人快步向着安卡雷斯最角落的地方跑去,在这个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那里居住着一个瘦小的少年。
很快,那些人就来到了出事的地点,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个在角落里的小房间已经变成了一座被冰封的世界,巨大的白色寒冰严严实实的覆盖着整座房间,而且还不停的从窗户和门缝向外扩展着,而住在里面的少年却悄无声息,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几名教士踟蹰着不敢上前,因为就在前几天,一名教士试图冲进去救人却被冻成冰雕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如果不是校长出手相救,恐怕那个教士已经变成了“速冻肉”。
“拉斐尔!”一声惊呼响起,蒂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因为来的匆忙,蒂雅甚至是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光着脚没有穿鞋子,在她的身后,跟着永远的“跟屁虫”金发少年。
“快让开!”蒂雅分开众人打算冲上去救人,一只大手有力的将蒂雅拉住了。蒂雅愤然回头,却发现拉住自己的是负责管理宿舍区的特雷西教士,
特雷西教士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卡雷斯教士,而是从教廷“空降而来”,人们传言,这是因为校长的某些所作所为让教廷感到了不快,所以专门派遣他过来监视校长。
“禁忌血脉本身就是不祥的东西,他父亲把他留在这里,就是让他自生自灭,你们不要多事!”特雷西教士面不改色的决定了房间里少年的命运,也正是他做出决定,将拉斐尔分配在这个孤零零的小屋之中。之后发生的事情,反而衬托了特雷西教士之前所做决定的英明神武,哪怕他的本意其实并非如此。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你的背景是什么,拉斐尔是我的弟弟,我要救他!”蒂雅轻蔑的看了一眼特雷西教士,继续说道:“安卡雷斯从没有过见死不救!更何况拉斐尔是我们安卡雷斯的学生,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安卡雷斯的人们,会放弃自己的亲人!”
蒂雅一把甩开特雷西教士拉住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冲向被冰封的大门。
冰封的大门仿佛感受到了周边众人对它的敌意,竟然发生了些许变化,几条粗壮的冰刺从大门上延伸出来,直直的对准了包围了门外的教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