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商量的这些事,说好听一些是给殿下一个交代,说难听一些,是在敷衍殿下。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殿下刚被这田不吝摆了一道,此时最痛恨的恐怕就是蒙蔽他的人,如若我们能对殿下坦诚相待,他也许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的。”
“但若是被他看穿我们是在敷衍搪塞他,那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张无疾的话说完了,众人深以为然。
“那本官现在就去王宫。”
“诶,安乐相操之过急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这又是为何?”
“我们需要先拿出点诚意,至少得在刚才那几件事情上做出一些眉目来,才好去向殿下禀告。”
安乐相思索了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负手说道:“那本官三天之后就亲自去见殿下,希望诸位同僚能携手同行,不要让本官空手而去。”
“唯!”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昌邑城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却乱中有序,乱得仅仅有条。
亭卒们日日都要点卯操练,在城中巡逻的人数也增加了不上,同时各個城门也增加了门卒的数量,盘查的力度也大大加强,还真的查出了少作奸犯科之徒。
简寇带着几个亭卒乔装打扮,骑着马赶往了北边大野泽的方向,在这些亭卒当中,就有柳相那个年轻人。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追溯到宋匪的踪迹。
而最为繁忙的地方莫过于郡狱了,本就不大的郡狱一下子塞进去几十人,顿时就显得拥挤不堪起来。
除了最早抓到的那些贪官污吏之外,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有新的人送进来,他们都是和田不吝做过买卖的商人。
有一些识相人,一进郡狱腿就软了,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的罪过交代了出来。
但是还有一些人却幻想着要当硬骨头,保下自己的不义之财。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相当硬骨头的家伙,最后全部都被水刑逼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抖搂了出来,没有一个人敢有一丁点儿隐瞒的。
仅仅是第一天,从这些污吏奸商手中“查抄”出来的钱就达到了七百万之多,这距离八百万的数字是越来越近了。
甄否这个县令的经验可能不够丰富,但是做事情是非常细致的。每天一大早,他就会带人去郡狱守着,只要里面审出了线索交到他的手里,他就会按图索骥,带人去查抄。
以至于这几天的时间里,昌邑城里的细犬看到了甄否,都会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躲进暗巷里面去。
第三天的一大早,在县寺喝了两大碗粟粥之后,甄否照例早早就带人来到了中尉府。
当他走进郡狱的时候,就听到刑房里面已经传来了拷打犯人的声音。
甄否没等太久,法曹史陈修就从郡狱里面出来了。
“下吏问甄使君安。”
“陈曹史不必拘礼。”
县令的品秩是六百石,到陈修是中尉府的属吏,两人又没有隶属关系,所以身份上倒也差得不大。
更何况两人都是一点就着的钢直性子,所以脾气也对得上,自然也就少了虚礼。
“陈曹史这倒是辛苦,这么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