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不是私塾,要背回去背去。”
“小丸,盯着他们,继续摸骨。”
“旬日,婆婆我要见到成效。”
赖家庄不养闲人,只养猪猡。待猪贴上秋膘,最是肥美之时,料想也是斧刃加身之日。
赖婆婆说罢,撂下两句话,飘身离去。待她身形即将消散之际,一张纸人从其袖中飘落,人立而起,取代她,继续监督众人解剖死鼠。
这纸人名唤小丸,双臂环抱,目光悠悠,朱砂点缀的眼瞳泛着森然红光,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有一瞬间,余庆甚至觉得...这纸人是活的!
每次看它,都像是在看一个真人,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这纸人另有乾坤。
‘不管了,还是先肝缝尸术再说,等到回家就把《感应篇》补全。’
窄刀在手,余庆心中有了计较,保持着和周遭众人一致的步调,开始解剖死鼠。
一刀划开鼠皮...紧接着扒出血肉,剔除骨头......
中途,就着赖家庄送来的吃食,勉强混了个五分饱,直至日头西斜。
余庆带着疲倦离开,到手一点熟练度。
‘变慢了,自从‘缝尸术’入门后,获取熟练度显然也没有前几天那么容易了。’
‘这么看来,死鼠对现在的我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也许是时候缝些真人了......’
天际,夕阳美不胜收,余庆眯了眯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令人生恶的面孔,脚下不停,出了赖家庄,直奔城东——白鹭私塾。
......
“诚惠十文。”
此时,私塾靠西的一条偏僻弄堂内。
影影绰绰猫着几道矮小的身影......
瘦的是余庆,其他人则是跟着崔夫子就读于白鹭私塾的学子。
摊上余钱这个烂赌鬼父亲,余庆穿越的第一天,就不得不为生计奔波。
据前世不完全统计,世界上有三类人的钱最好赚,老人...女人...小孩......
有一类人的钱最难赚——结了婚的男人。
所以,再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得知县中有一家白鹭私塾之后。
余庆就把目标定在了这里,开拓了一项业务——代写作业。
笔墨纸张均由学子提供,一份作业作价十文,截至目前他已经发展了五个客户。
每日入账五十文。
再加上前两天的积累,佩一副金疮药,应当是足够了。
忙时缝尸修左道,闲时把酒话桑麻。
‘可惜我没那个命。’
余庆怀中抱着一堆作业,目送学子嬉笑玩闹着散去,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但是,生活没有诗和远方,只有眼前的苟且。
‘他们可以上学潇洒,我不行。’
余庆深吸了一口气,肩上扛着夕阳的余晖,转头钻入昏暗的弄堂。
待归家时,他的手上多了一副金疮药,和一把?头。
时已至酉时,家中昏暗一片,未点一灯。
余庆饶过前院破落的三间茅草屋,径直来到后院的柴房,趁着余张氏出去做工给人纳鞋底,余钱在外鬼混的功夫,放下?头,借用学子的笔墨纸张。
开始补全《感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