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刘捕头自己走进封锁圈,先绕着看了看,然后蹲下探了探这人鼻息,这才悠悠道,“离死早着呢。”
周围的人有的长呼一口气庆幸,有的叹口气做惋惜状,不一而足。
刘捕头又自怀中掏出通缉的画像来,仔细对着地上人看了好一会,方才起身,对着手下说,“应该不差了,正是这些日子流窜到附近州县的‘跳山虎’王硕,锁了!”
两个衙役掏出铁链麻利锁了,然后一左一右架起晕死的王硕,此时这“跳山虎”已全然没有山中大王的气势,耷拉着圆胖的脑袋,更像是半死的病猫。
刘捕头走到关励身前,使个眼色,两个隐隐夹在励哥儿左右的差役才稍稍退了退。
“这位小哥,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敢闻贵姓?”
就是反应再迟钝,现在也该回过神来了,更何况关励又不是傻子。
“刘叔,我是小励啊,免贵自然姓关了。”
“小励?我仔细看看,可不就是小励嘛!咦?有些日子没见,你这小子消瘦了不少啊,刘叔都认不出来了。”
“小病了一场,可能有点走样,呵呵。”其实是饿的,关励心道。
“最近边事紧张,绿林也不消停,刘叔忙得焦头烂额一直也没顾上去看看你,有愧关老哥所托啊。”
“我这不是好着吗,胳膊腿都在,还活蹦乱跳的!”
“你小子还是没个正形!”刘捕头亲昵的拍了下关励的肩。
“说正经的,这地上的跳山虎你可曾看见是谁制服的?”
周围群众其实已经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描述过刚才的过程,主角自然是飞刀小哥关励无疑,但刘捕头和关老爹同僚多年,自然知道老关宠溺的独子大致有个几斤几两,当街缉拿朝廷重犯这种高端操作,不符合励哥儿的设定啊。
“这个……的确是小侄我……一不小心那个……给碰巧制服的。”事实虽是如此,关励还是有点心虚。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谁没事上街闲逛不小心能到这个程度啊?老实告诉刘叔……”
“唉……”关励无奈叹气,“刘叔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人犯腿上插着的那把刀,你总该认得吧。”
刘捕头也不征得当事人同意,一把拔下王硕腿上的刀,引得跳山虎又是一阵失去意识的痛苦呻吟。
“这刀……还真是关老哥的……那把破刀!”
“错不了吧。”关励道。
“要说你老爹在世的时候,还说得过去,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能耐了?”刘捕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说来话长,总之小侄我平常也是有暗自苦练技艺的,只是老爹要求严格,艺业一日未成,就不得显露,所以……呵呵。”
这一个“呵呵”,逻辑自洽好勉强。
刘捕头初时不信,到转而疑惑,然后在大略采信了围观群众的所见所述后,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小子终于有点出息了,走,跟叔去衙门,看那褚县丞还敢压着你爹的缺不给你补!”
虽然还有很多疑点,但刘捕头面对世侄的出息,怎么能不动心不高兴,怎么能不睁一只眼的同时又闭上另一只?
于是一行人押着倒霉的跳山虎,并几个闲得蛋疼去作证的吃瓜群众,吵吵嚷嚷往县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