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了,母神,你究竟身在何处。
陆雪渊从山洞里出来后,延着小路一直往回走,却在半山腰旁突遇山间搜寻的那伙人。
有个壮汉卷起袖子,咧着嘴道:“小姑娘,刚才就是你把人带走的吧!说!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另外随行的几个也顺势武刀弄棒,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勒索嘴脸。
他莫不是抢了伙劫匪的马车?陆雪渊在心里讪讪道。
这青崖山本是和尘派的修炼之地,清静幽深,可因为白暮尘说允许山下村民到此间砍伐树枝,便没有封禁,时不时会有穿着便衣的山民上山,也见怪不怪。
因此,这伙人上山时候并未有人阻拦。
白暮尘啊白暮尘,前世如此,重生还如此,我早晚要栽倒你手里!
陆雪渊想起师尊的命令,心中不忿道。
“你们站住!”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喝斥道。
那伙人见她一个柔弱女子贸然大声,怔住一秒。
不过只一秒,便迅速反应过来,“你少装腔作势!我就问你!人呢!”
“对!偷马车的男人呢!”
陆雪渊偷偷运转灵力,掌中赫然升腾起细微灵光,她眼眸惊喜一闪,却突然松开了手。
“死了。”
她边说神情蓦然暗淡,眼中泛起丝丝泪光,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土坡。
因为站的地方地势低洼,那一方土坡矮矮凸起,刚好能看清楚。
“他死了,就埋在那里。”
那群人集体愣住,还有几个不知从哪匆匆赶来汇合的人,也呆呆伫立,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是,咋,咋就突然死了?”
“似啊!介个就是暴毙,也忒快了些呐!”
陆雪渊飞快抹了把眼泪,吸下鼻子,头也不抬指着身后道:
“不信你们可以去翻!看我是不是说谎!我和他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他突发疾症说死就死,你们要我怎么办?!”
接着她抬眸望了眼那伙强盗,哦不,劫匪,确切的说,是被冥翌打劫过的劫匪。
又啜泣了句:“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听她低低呜咽,那群劫匪头皮发麻,他们只是见那个男人相貌衣着不凡,想顺势打劫一番,怎么美事不成还遇到个孤寡妇人。
“别哭啊大妹子!小心动了胎气!”
“似啊!介年头,四只眼的蛤蟆不好找,那两条腿的男人不有的似嘛!”
“对啊!死了就再找一个,什么天大的事啊?甭哭了!”
???
她这是,被一群强盗给硬核安慰了?
陆雪渊本来想先炸和,软的不行再动武,反正她现在灵力傍身,手上又有金丝软甲,对这几个凡人还是有胜算的。
可她不想伤及无辜,即使微如凡人。
此时却换她呆住,那几人还说要护送她下山。
“不了不了。”陆雪渊连忙摆手称谢。
“家有门规,不准与外男亲近,为了不给各位大哥惹麻烦,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不过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就此别过,后悔有期!”
陆雪渊抚掌沉腰,抬起腿就往外走。
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议论。
“唉,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家,还怀着娃!”
“似啊大哥!咱虽说似个土匪,可伤害妇女介个事,咱说嘛也不能干呐!”
“就是就是!”
……
山脚拐弯处,陆雪渊随手折了朵花,拿在手里来回转圈。
她不禁想到前世,她也曾这般境地,可待遇却如此不同。
呵!名门正派就地正法,乡野土夫心软护花。
这,就是如今的世道吗?
那看来,山上比山下还要危险万分呐。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石崖旁。
此处天高云淡、视野开阔,有座白色塔楼伫立其间。
塔楼色白镶金,共有三层,周围东南西北四角,各有四只石狮子与塔身锁链相连,塌顶还有颗红色宝石镶嵌,被前面两棵大槐树遮挡视线,阳光照射能透过树荫缝隙看到宝石的璀璨华光。
陆雪渊抚眼抬头,静静望着这座距她十米之内的白色塔楼。
与她立下血契之人吩咐她去找黑白禁令,可她不知这禁令为何物,又没见有过,怎么能找得到?
陆雪渊这般想着,转身就要往别条路走。
走了几步,她却又停下,返身回来。
罢了,这个地方看着古怪,又有玄力镇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这般思索着她已走到高塔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