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参了他,总之,邱守泰鱼肉汝阴百姓多年,朝廷今天要将他查办,也是汝阴百姓的福啊。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义不容辞。”
按这两天的情况看,能不能拿下邱守泰还不一定呢。舒晏当然没有将这两天毫无进展的情况向夏公公说。老人家难得赤心一片,年纪又大了,不忍心让他的心也跟着悬着。
辞别了夏春,舒晏就回到了自己家里。自己家里仍旧被乡里借作庠学之用。若馨见到舒晏回来非常惊讶。因为舒金刚刚从洛阳回来没几天,而且还给他带来了回信,不管是口头还是书面,舒晏均没有提到要回家的话。舒晏就把此次回来的缘由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一遍,又将临行时阮山托他传达的话也向若馨说了。若馨很感动也很高兴,心里面的包袱卸下了,只是现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信物,只先请舒晏口头转达自己的谢意,等自己筹备筹备,过了弱冠之后,再行聘礼。
舒晏欢喜地答应了。两个人做了点饭食,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刚吃完饭,就听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道:“哥哥,我在我家院里听见这边有人说话,像是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就好像还在洛阳一样。谁知竟真的是你。”
舒晏见是舒金,拉着他的手,欢喜道:“是我回来了。”
“哥哥既然要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我才到家没几天,你就回来了,早知道如此,我们同路回来多好!”
“我此次回乡不是探亲,而是受了皇差,事先一点都不知晓消息。要不然,我怎么会不告诉你呢。”舒晏委屈地说道。
“皇差?我们汝阴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事值得皇上过问?”
“就是因你而起的事啊,也是对汝阴百姓有好处的事。”
舒金摇头笑了笑:“哥哥莫要骗我,小弟我有什么本事,还能引起对汝阴百姓有好处的事来?”
“怎么没有,就是你们兄弟两个受了莫大的挫折送的那封信引起的。”舒晏详细地告诉了一遍。
舒金听罢大受宽慰:“嗯,若是真的因此扳倒了邱守泰这个大贪官,我受的那些个委屈也就值了,我弟弟的在天之灵也安慰了。”
“对了,我六叔怎么样,我正想去看他呢,你就先过来了。”舒晏一直担心着六叔、也就是舒金父亲舒小六,怕他会承受不住丧子的打击。
“我父亲受了很大打击,不过目前还算挺得住。”舒金将那天回到家中的情形简单向舒晏说了,之后就领着舒晏回家去探望。
舒小六刚刚缓和了一点,冷不丁见了舒晏,又大悲起来。舒晏也陪着悲戚了一阵。他知道自己在这里除了引起六叔对儿子的思念之外,也没多大益处,所以坐了不多时就出来了。
刚要告辞,舒金忽然想起一事来,问舒晏道:“那天我们在酒家里遇见的那个侠士,哥哥可认识?”
“那个侠士?”其实舒晏当时在酒家里对那个侠士并没有多少在意,只觉得他不是普通百姓的打扮,所以让舒金防备着点。谁知他后来在暗中指点了自己,才对他重拾了印象。“并不认识。怎么了?”
“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而且他也是我们汝阴人氏,哥哥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来?”
“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压根就没在意他,没留意看他的容貌。你怎么知道他也是汝阴人?”
“因为是他从洛阳一直护送我到家的。他是我的大恩人。若不是他,不但那十五万钱保不住,就是我的这条小命也早就丢了。”舒金将自己在船上的遭遇向舒晏述说一遍。“他说之所以会护送我,是因为你对他家有莫大的恩德。”
舒晏想了想,自己在汝阴之时,尽己所能,小恩小惠的是帮了不少的人,可要说大恩大德,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是想不起来对谁有过。“你有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我问了,可他不肯说。”舒金无奈地摇摇头,“哦,对了。他好像知道你要回汝阴似的,还说你遇到难处的时候说不定需要他帮忙。”
哦?这个人是谁?在舒金被抓回廷尉之时为什么会给我暗示?又怎么会知道我要回汝阴?还说需要他帮忙......“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到时候即便真的遇到困难,也没处找他去啊?”
“我也这样问他了,他说不必刻意去找他,你们自然会见面的。”舒金道。
“这种侠义之士,言行举止都与常人不同,所以他说的话也不必十分去在意,顺其自然吧。”
舒金与若馨也觉得在理。舒晏惦记着郡署的事,说完话,辞别了两个弟弟,就骑马回汝阴城去了。刚进大门,就见里面嘈嘈杂杂乱成一团。几个差役跑来跑去团团转,还有四五个男女哭天喊地地乱叫,一边哭还一边喊着:
“洛阳来的又如何?朝官就可以刑讯逼供、致人死地吗?”
“平白无故打死了人,定要讨个说法。”
再往里走时,就听见某个角落传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嚷:“刑讯逼供,刑讯逼供。你们栽赃陷害我邱某也就罢了,还把我的属下活活打死。我那老郡丞,虽说只是个属官,可也那么大年龄,你们就真下得去手吗?你们二位公子别躲着,此事不给个说法,汝阴百姓绝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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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