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换了!换成了王衍的小女儿。”
“王家大女儿做太子妃是皇上认可了的,怎么突然换成了小女儿?”
“我气的就在此处。”谢玖愤愤地道,“就因贾后的甥男贾谧闻听王家长女美,求贾后将王家长女改许给了他,而将王家小女改做了太子妃。”
永安长公主听罢也是又惊又愤:“居然敢跟太子争女人!贾谧算个什么东西,实在狂妄无礼......”
芷馨在后宫中也久闻贾谧这个名字,她疑惑地问道:“我原以为的这个贾谧应该是贾后的侄男呢,刚刚淑媛却说是贾后之甥,他何以与贾后同姓贾呢?”
“贾谧是贾后妹妹贾午的儿子,其父名为韩寿。他本应叫韩谧才对,至于何以姓贾,说起来,这里面当然有一段缘故。”谢淑媛为芷馨说起了这段缘故。说这段缘故之前,先引出了贾家难以启齿的一段非常著名的风流韵事——韩寿偷香。
韩寿生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本是贾充的一名宾客,经常进出贾府。偶然的一次机会,就被贾充的小女儿贾午看在眼里。贾午爱慕他的美貌,常常躲在屏障后面偷窥韩寿。这样时间久了,犹如画饼充饥,非但没能消减这份爱慕,反而更添相思之苦。煎熬之下,她就与贴身婢女相谋主意。婢女把贾午的相思之情向韩寿传达,并极言贾午的美貌。韩寿本就是个风流人物,听说自己幕主的女儿暗恋自己,而且还是个美女,哪能不心动?说不定抱得美人归的同时还能依附上贾家这棵大树。于是就每天夜里翻墙过来暗暗地与贾午私通。女孩一经触碰过男人,行为举止各方面往往都会发生变化。贾充看出女儿的异常,虽然疑虑,却没有证据,不好说出口。直到有一天,他在韩寿身上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才恍然大悟了。原来这香乃是西域某国特产,作为贡品进献给武帝的。武帝又只赐予了包括贾充在内的仅两位大臣。除此二臣之外,这种香料在整个大晋都找不出第三份。于是贾充深度怀疑韩寿身上的香是自己的小女儿偷偷赠予的。他并不惊动当事者,而是通过拷打了贾午身边的贴身婢女,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贾充乃是位极人臣的当朝公卿,女儿做出此等丑事实在是有辱门风。若是宣扬出去,可不得了。真是牙齿掉了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没奈何,只能忍气吞声成全了这桩婚事。
芷馨与永安长公主两位未婚女子听了这段风流韵事,一齐掩口而笑。永安长公主道:“贾家女儿果然奇葩,俱是一丘之貉。妹妹作为豪门深闺女,居然主动与父亲的幕宾苟合;姊姊更甚,作为皇后,却在宫外搜罗美男,藏于麓箱中。”
“呵呵。有志者事竟成?她们俱身居高墙,却能成就风流事,不可不谓用心良苦了。”
芷馨听着谢玖与永安长公主的对话,也不无讽刺地道:“贾后那等荒淫,既然有淫于宫外少年,就应该把陛下还于淑媛等嫔妃,何必又那么嫉妒,对别的嫔妃那样打压!我听说她曾亲手用大戟将一名被陛下临幸过而怀孕的宫女肚子刺透,戟刃直接将胎儿挑出来——这可是一个妇人能下得了手的?!”
谢淑媛嗐声道:“贾后的嫉妒是要命的!说起来我等还算好的,总算活着。她的这个嫉妒正是遗传了她的母亲郭氏,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贾谧姓贾的源头。其实贾后的父亲贾充并非没有子嗣,他的夫人郭氏曾经为他生有一子。在孩子三岁的时候,有一天乳母抱着这个孩子在玩,正巧贾充回家来,孩子见了父亲当然非常想接近。贾充也高兴地凑过去抚摸儿子,谁知被郭氏看见了,怀疑丈夫与乳母有私情,以亲近儿子的名义借机亲近儿子的乳母,一怒之下,将这个乳母活活用鞭子打死。没了乳母,这个孩子受了惊厥,上了火,竟也发病而死。”
永安长公主听罢,瞠目结舌:“什么?这也太狠毒了吧?怨不得贾后这么狠毒,原来是有根源的!”
“还没完呢。”谢淑媛接着道,“过了些时候,简直重蹈覆辙。郭氏又生了一个男孩,被另一个乳母所抱着的时候,贾充又去抚摸孩子的头。郭氏疑妒之心又起,将这个乳母也杀了。可怜这个孩子同样因为失去乳母而一病夭亡。这也是贾氏一门命该如此绝后,以后再也没有生过男孩。及至贾充死后,无人继承他的鲁公爵位,郭氏就让自己小女儿的儿子韩谧继承到贾家来,算在死去的大儿子的嗣下,由外孙变为亲孙,改了贾姓,也就是现在这个贾谧了。”
芷馨听罢质疑道:“那不对吧,自古立嗣的,有嫡子的立嫡子,无嫡子的立庶子,无庶子的则要过继同姓亲族旁支,从没有立外姓亲族一说的。”
“谁说不是?此举一出,满朝尽是义愤鄙夷之声,可是郭氏母女对非议不理不睬,还说这是贾充生前的意愿,谁能有办法?”
正在说着,忽见远处来了一人,正是太子司马遹,永安长公主唯恐芷馨不便,就同芷馨从另一边转回去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