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五章 公主论嫁(1)(1 / 2)九品寒门首页

辞别了绿珠,小默前去找舒晏汇合。远远地就见舒晏在原地来回走动,神色不安的样子。

“你可回来了!”舒晏见小默回来,就忙忙地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小默噘嘴道:“我不过是稍稍耽搁久了一些,你至于这么焦躁吗?”

舒晏连连摇头道:“耽搁久一点倒无所谓,只是这一耽搁,令我险些丢了丑。”

“丢了丑?”小默很奇怪。“你平日最讲究行为规范,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从没丢过什么丑,今日怎么会平白无故丢了丑呢?哦——我知道了,这金谷园中美女众多,你是不是突然生了什么邪恶之心,言了不该言的,视了不该视的?”

听了小默这一番无中生有、凭空猜想的话,舒晏又气又委屈,“你又在胡诌了,哪有你说的那种事?我所说的差点出丑,是说这金谷园中的厕所简直太不可思议,奢侈得有些病态。不到万不得已,宁可憋着。”

“石家豪奢是世人皆知的,但厕所而已,能奢侈到哪去?有什么不可思议?又怎么难为情了,难道有人盯着你如厕?”小默今日非常的不虚此行,大有收获,正想跟舒晏说说呢,但她听见舒晏有奇闻,就催促着舒晏先说。

舒晏见周围人多,走到了僻静之处方道:“在石家如厕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太难为情。你去了崇绮楼之后,我独自一人在金谷园中闲逛。偌大的金谷园,处处都是宜人的美景,今日机会难得,可以大饱眼福了。我在园中游览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回到原地等你。许久也不见你踪影,却突然来了三急,就求石家一名仆人领着我前去如厕。他却领我到了一处大屋前,其门窗墙瓦,不下小富人家的中堂,我以为是仆人在跟我开玩笑,就没敢进去,仆人却言之凿凿。我让那人带我进去,可那人却不敢,说这里只有主人和府上的客人才有资格进去,下人们则是另有厕所的。我将信将疑,才试探着走了进去,谁知刚迈进去一步,就吓得退了回来。原来那室内不但有诸多箱笼胡床帘帐之属陈设,还有数名衣着艳丽的侍婢。”

小默听罢立刻瞪眼道:“你还说没有非礼勿视!你哪里是去如厕,这分明是走进了哪个姬妾的内室!”

“你不要急着冤枉人,先听我说完嘛。”舒晏委屈地道,“我也以为是被那仆人诳了,被骗进了人家内室,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衣着鲜艳的侍女?后来弄清了真相才知道,那里果然就是厕所。”

“果然如此吗?”小默有些怀疑地道,“真是奢侈到病态!他家一个厕所就比寻常人家的内室都要奢华了。”

“这只是表面陈设,如厕过程才更是堪称奇葩呢。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原来侍女所在的地方是厕所的外间,真正如厕的地方是在內间。不过我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坐了半天,生生的排不下去,只好穿衣站起。走至外间,却见那几名婢女,一人捧着盥洗盆,一人捧着澡豆,侍候我洗手;洗完了手,又见有两人捧着新衣,非要给我更衣。”

“我们是从葡萄园劳作后出来的,她们或许是见你这身衣服着了土了,想给你换一件新的?”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才知不是。这是人家的规矩,每如厕,必换衣。换完衣还不算,还要在周身洒上沉香汁。你说说,就是如个厕而已,何必这么劳师动众?真正华而不实、多此一举!”

小默听罢哈哈笑道:“这很好啊。如厕出来,焕然一新,不但没有异味,反而还满身香味。这么难得的享受你不好好把握,却浪费了,真是可惜。可恨我们已经出来了,要不然,我非去体验一番不可。”

两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驾着车赶回洛阳城内。在一条宽阔的大街,忽见一群女人将一辆犊车围在中间。小默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想必是这辆犊车撞了行人了吧?”

舒晏看了看道:“我看未必,周围全是女人,应该是她们遇到了哪个美男,集体犯了花痴,不肯让人家走吧?”

小默不无好笑:“你们华人女子不是最讲究内敛和矜持的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风俗?”

舒晏笑了笑:“这全是如今名士们倡导的越名教而任自然的风气所导致的,便有一些女子也跟着放诞起来。”

“何为越名教而任自然?”

“就是无视名分礼教,崇尚自然放达的风气。数百年来,孔夫子所倡导的礼仪制度从未像今日这么被无视。男人们不想被礼仪约束,崇尚放达,女人们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不但喜欢围观翩翩少年,更有甚者,还会向其投掷果子,以示爱慕喜欢。大美男潘岳年轻时就经常享受这个待遇。”

小默被舒晏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这个好玩,我们也前去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这些女人这么疯狂。”

两个人驾车赶到近前一看,却一起笑了,原来犊车上不是别人,正是比玉。

小默咂咂舌,她想不通,男人不是应该阳刚粗犷一些的吗?怎么此等面白肤嫩、举止有如病态者这么受欢迎?

其实这个待遇在别人看来很是风光,可是时候多了,就可能是烦恼了。比玉因其长相超凡脱俗,如今又经常混迹于名士圈中,渐渐地就有了名气。一传十,十传百,洛阳城内的女人都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施家美公子。

比玉让阿壮驾着车好不容易突破人群出来,迎面正碰见舒晏和小默。

小默瞥了他一眼,哂笑道:“呦,原来是施大公子,想不到你这个样子的居然这么受欢迎,天理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