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回到公寓,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愿意想。
饭可以不吃,话可以不说,觉必须要睡,要多睡。
她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新被子,又换了新的床单和枕套,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和图案。
抱着一个柔软的鲁班七号公仔,她选了个舒适的睡姿,闭上眼睛。
怎么也睡不着,她又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是一瓶褪黑素。
她吃了两颗,似乎怕效果不理想,颤了颤药瓶,又在手心里倒,不小心倒多了,出来了大半瓶。
懒得再装回去,直接塞进嘴里,就着半杯凉水咽了下去。
关了灯,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乎有一个遥远又熟悉的男声在对她说:“这可是药啊!怎么吃这么多?你不是最怕苦的吗?”
意识混沌的很快。
她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手机里除了林娆昏迷不醒的最新报道,一个熟人的信息都没有。
握着手机,打算给许深打个电话,犹豫了片刻,没有打。
洗澡后,头发吹的差不多了,她打开冰箱,取了几粒蓝莓塞进嘴里就去化妆。
把自己收拾打扮好,华笙决定出去找点东西吃。
一出门,有个可爱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像是等了她很久。
“姐姐,送给你。”
她接了花,还没问什么,小男孩就跑了。
她笑了笑,随手把花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又走了两步,遇见了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朵百合花送给了她。
她又扔了。
之后,她在路上不断的遇见小朋友,每个小朋友送她的花都不一样。
玫瑰,百合,茉莉花,栀子花,蔷薇,兰花,海棠……
远处豪车里,何年拿着望远镜盯着,汇报:“小裴总,已经送到菊花了,她都扔了。”
裴时焰就想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每种花都请了一个花童代表去给她献花。
听说她都扔了,连蔷薇都扔了,他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了没有挫败感的笑意。
忽然,何年大呼,“她要了。最后一朵花,她要了。没有扔。”
裴时焰追问:“快告诉我是什么花?”
“康乃馨。”
“她喜欢康乃馨?”裴时焰想了想,问:“她是不是想当妈妈了?”
何年说:“也许是的。”
裴时焰先前扬起的嘴角忽然收敛,变得平直,不断叹息,像是在问自己,“她是想生孩子了?跟谁生呢?”
华笙看着手里的康乃馨,想到了林娆的妈妈,她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家里也没有妈妈的照片,爸爸至死,这一辈子,也没有和她提起过有关妈妈的只字片语。
她对妈妈这个身份是模糊的,从小她没有羡慕过别的小朋友的妈妈,缺少的母爱,爸爸可以弥补他。
女孩子的第一次生理期,也是爸爸无微不至的教她的。
昨晚,许深接的那通林娆母亲的电话,瞬间让她破防了。
如果她和林娆互换,躺在医院里,又有哪个亲人关心她的死活,完成她的遗愿。
没有了,对她好的亲人,全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