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的老奴开门见是朱柏,忙让了进去:“哎呀,殿下来了。我家老爷还以为您今日不来了呢。”
朱柏笑嘻嘻说:“本王今日来找刘大人有要紧事,刘大人在哪里?”
院子里一片狼藉,满是碎瓦和野草。
朱柏一愣,问:“这是怎么了?”
老奴说:“前一阵子阴雨天到处漏雨。老爷说今日天气好,修修屋顶。”
屋顶上忽然有人探头出来,说:“嗯?殿下在找臣吗?”
朱柏这才认出那个挽袖子包着头巾的男人是刘伯温。
刘伯温扶着梯子下来,把衣袖和长衫下摆整理好,才对朱柏行礼:“失礼失礼。微臣没想到殿下会来。”
朱柏看了看屋顶:“朝廷不是给刘大人涨了俸禄了吗,夫子怎么还自己干这个。”
刘伯温一边洗手一边说:“能省就省。”
朱柏冲刘伯温挤挤眼:“夫子,我有个好项目要不要听一下。”
说完,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自己:呸,搞诈骗传销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刘伯温眨了眨眼:“什么项目?”
朱柏问:“您这一进一出的院子,一年租金要多少?”
刘伯温说:“雪花纹银五十两。”
朱柏一边咂嘴摇头:“啧啧啧,太黑了。这不就是讹人吗?五十两银子一年,还得您自己掏钱维护。”
刘伯温叹气:“没办法,天子脚下,物价是比别处贵点。”
朱柏:“为什么不索性买下来算了。”
刘伯温越发叹气:“王爷别看这四五间瓦房破旧,若是想买下来就要四百多两银子。微臣不吃不喝也要攒好几年......实在是没有这个余钱。”
关键等他告老之时,还是要还乡的。买个房子没必要。
朱柏拿出他带的那张纸摊开,说:“您看看我这个,能解决您的住房问题。我不是有一百零一亩地吗。最近打算再买点,然后在上面盖房子。出租给您这种生活有困难清廉的好官。按照面积算租金,绝对比租这个院子便宜。”
刘伯温一愣,接过朱柏手里的纸:看不懂。就画了几个框,大框框套小框框。边上写着“平面”。
然后几个七扭八歪的东西,好像画的是房子,边上写着“立面”。
刘伯温暗暗抿嘴:要好好教教这小子画画和鞋子。不然他以后出去说是我学生,岂不是丢我的人?
朱柏说:“您看,您这里也就四间房。我那里一套公寓,五间房,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我只要您二十两银子一年,而且包维护。长租的话,我看在我们师生情谊上,还可以给您打折。”
刘伯温挑眉:“有这么好的事?你岂不是亏本?”
朱柏说得眉飞色舞:“不会。总比种粮食强啊。再说我修三层楼,地是现成的,肯定比小院成本低。到时候,你们入住了,我雇几辆马车,免费接送各位大人上下朝。您还能免去一笔租借或者买轿子的钱。”
刘伯温捻须:“听着真是不错。”
朱柏咧嘴笑:“您也觉得不错?”
刘伯温点头:“只有一个问题。”
朱柏:“什么?夫子请说。”
刘伯温:“皇上知道吗?”
朱柏把图纸一收:“嗨,我父皇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地,我请人。大人们租不租的都自愿。我又不强买强卖,有没触犯《大明律。”
刘伯温暗暗冷笑: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大明律里凡盗耕种他人田者,一亩以下、笞三十。每五亩、加一等。罪止杖八十。荒田减一等。
你那一百零一亩地不种粮食拿来盖房子这一条罪,就足够把你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