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退出去之后,李青珩一阵心惊肉跳。
幸好自己留了一手,没有表明身份,否则的话,自己现在怕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顾老鸨目光落在李青珩身,问:“你叫什么?”
李青珩:“我没叫啊。”
顾老鸨脸色冷了下来:“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含辞。”
“姓什么?”
“……沈。”
她要是说自己姓李,按着这位方才的做法来看,怕是也要把她拖出去杀了。
沈墨,多有得罪,借你的姓氏一用。
顾老鸨没有说什么,但神色明显缓和了几分。
“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青珩想了想,还是对方才李唐皇室那件事耿耿于怀。
“顾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痛恨李唐皇室的人?”
顾老鸨眼睛一瞪,犀利的寒芒落在李青珩身:“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青珩愣了一下,张口便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但恨李唐的人,我还恨当今圣人!”
说完,还一副痛恨无比的模样。
顾老鸨眼中带着欣赏,疑惑道:“哦?”
“圣人无能,瞧瞧现在我们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他既然老了没有能力了,那便让有能力的人来!整日里只知道美人,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老百姓!”
可恨要不是李隆基荒淫无道,何苦至于我华夏千年再也不似当年盛景。
本该是那些西方人学中文的,反倒是现在成了他们学英语!
顾老鸨听了这番话,很是受用。
不由得像是抚摸女儿的头一样,摸了摸李青珩的头,对她道:“孩子,你受苦了。这种话可别被别人听到了,你在我这里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顾老鸨长叹一口气。
“我那可怜的两个孩子,还有我的丈夫,就是被他们李唐皇室的人害着。这天底下尽是些贪官污吏,我申冤无门,他既然杀我孩儿,那我便尽我所能,杀光他们李唐皇室,为我孩儿报仇。”
李青珩也安慰着顾老鸨。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李青珩对她也算是有了个大概了解。
顾老鸨是个苦命的女人,原先丈夫是在做一个小官,可恨那些贪官污吏,事情败露之后,拿他丈夫顶了罪。
她去报了官,但官府没有人敢解决这件事,据说是皇室的一位郡王做的,他们不敢得罪。
他的两个孩儿,也一并牵涉其中,全都死了。
至于她现如今能好端端活着,只是因为那段时日与丈夫闹了些不快,直接一气之下与他和离,反正她还有这襄州最大的青楼,不愁养不活自己。
可没想到,这一次分别,便是生死相离。
她只是想要发发脾气,可没想到,阴阳相隔。
她恨那些达官权贵,更恨这些皇室的人!
仗着自己是皇室,就能够草菅人命,就能够胡作非为吗!
李青珩安慰了顾老鸨好久,两人说了好些体己话。
她这才被卖到青楼来第一天,就成了老鸨身边的红人,令好些旁人都艳羡不已。
“好孩子,你也是个苦命人,你放心,我会带着你过好日子的。”
“多谢妈妈。”
“你倒是懂事,不哭也不闹,你是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刚来的时候又哭又闹的,一个个寻死觅活。”
“我知道自己的命,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若不是妈妈肯花重金买我,我现在怕是已经暴尸荒野。”
顾老鸨一听,更是心里喜欢李青珩。
但喜欢归喜欢,这青楼里面不养闲人,既然来了这里,便要依照青楼的规矩做事。
李青珩先是被带到专门后院的屋子里,跟着其中一位叫玉瑶的女子学了些伺候人的基本功夫。
例如吹箫、还有一些旁的,都是先拿着假玉势练习着。
李青珩虽然内心很抗拒这种服侍人的活,但看在都是假的的份,她为了确保自己性命无虞,只能是学着。
好在她博览群书,对此本就不陌生,学起来很快,就连玉瑶见了,都在一边夸奖着。
“还是第一次见含辞妹妹这种不见外的女子,如此聪慧,学起来竟是这般快。”
李青珩:这种事情实在是不用夸。
“我教导过好些人,她们刚学这些时,都无比抗拒,一个个哭哭啼啼,见了就让人心烦。含辞妹妹以前可是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