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肚子里又传来一声响动,沈玉灵微微卷缩起身子。
难受啊,是真难受!!
沈玉灵闭眼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手软脚软的爬下抗,到水瓮里舀了瓢水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等喝完,她又不抱什么希望的再次去了父母的屋子,却发现前两天一直空无一物的锅台上,竟然有个窝头。
沈玉灵看到那窝头也顾不上许多,踉跄着过去拿起来就啃,啃着啃着就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娘就算当时打得再狠,也不会真的不管她,果然,她没猜错。
她那个娘啊,就是嘴硬心软。
沈玉袖气呼呼的回到家,虽说她是怼了沈四婶,可经过沈玉珍还没开学就让她不要再上学,赵回的半途退学,沈四婶这次莫名其妙的劝退,再加上这半年来学校氛围的变化,五十里外陆续不断来下乡的知青,她忽然就有些怀疑起来。
城里的学生都开始下乡了,那她这个在农村的学生,还有必要读书吗?是不是真的就像沈玉珍说的那样,沈四婶说的那样,她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钱?
现在的人们有个老规矩,那就是不出正月十五不动针线。
沈玉袖是在沈家老院被吵闹的回家找清闲,而习惯了天天忙碌的方有顺和方姥姥,却觉得这时候格外的冷清。
他们不像村里其他人,在本地多少都有点亲戚,正月十五之前天天串门都打不开阵,他们每到这时候,就是在家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眼看着别人家热闹,自家冷清。
歪在炕头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方姥姥,见沈玉袖在那里跟烙饼似的不停翻来覆去,不由好笑的调侃起她来。
“你这是咋了?身上长虱子了啊?”
“才没有。”沈玉袖闻言赶紧声明。
她可是爱干净的小姑娘,虽然偶尔因为接触小伙伴难免会被爬上几个,但回家姥姥都会给她认真的搓一遍澡,特别是临过年的时候,那真是恨不能给她搓掉一层皮,都这样了,她身上哪可能还长虱子?
“不长虱子,你在那顾涌啥呢?”方姥姥看着她那瞪眼反驳的小模样,轻轻的笑着。
沈玉袖一听方姥姥问这个,可就不纠结了,直接坐起身来,看了看方姥姥,又看看在灶膛边分拣棉槐条子的方有顺,一脸郑重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纠结。
“姥姥,姥爷,是不是现在上学真的没用了啊?”
“啊?上学咋可能没用?当然有用啊。”方姥姥很肯定的回答。
“咋了?谁又跟你说啥了?”方有顺则是怀疑是不是谁又嚼舌根了,要不然无缘无故的,这丫头忽然提起这个干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说啥,就是……,你们知道这半年……”沈玉袖断断续续,却又事无巨细的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跟两个老人说了一遍,又说了一下沈四婶跟她说的话,最后总结着:“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说的有哪里不太对,可又觉得好像他们说的也有点道理。”
方姥姥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头年在集市上发生的那件事,她也是亲眼见过的,那样的阵仗,那些满腔激情的孩子们,口口声声的大道理,一句句的讨伐,让她看的也心惊胆战。
我们这说一个人坐立不安,或是不停动来动去,就会说;你身上长虱子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