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医术果然了得,给那孩子施针护住心脉后,他的呼吸虽然还是很弱,却比先前好了许多,身体也有了回暖的迹像。
见此,陆晚重重舒下一口气来,差了兰英去上院,向祖母禀告此事。
大长公主本就被青竹院的响动惊动了,正准备差人去询问清楚,恰好听到兰英来报,心里隐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当即顾不得天黑路滑,扶着金嬷嬷赶来了青竹院。
“二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晚简单明了的同祖母说明了她与周娘子的关系、以及这个孩子的由来,大长公主瞬间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这个孩子,可能就是大家都在找的那个大梁小质子?”
怕引起祖母怀疑,陆晚不敢表露太白,谨慎道:“孙女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最终如何,恐怕还要烦请祖母,差人去刑部请人过来查验清楚。”
大长公主连连点头,当即对金嬷嬷道:“你马上拿我的令牌去刑部找翊王,让他亲自带人过来。切记,不要惊动旁人!”
大长公主知道事情的紧要性,这个孩子身份没有得到确切证实之前,不宜大肆宣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晚听到祖母的安排,悄悄松下一口气来——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祖母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考虑周全,又不容易落下后患。
金嬷嬷去了后,陆晚将大长公主安顿进暖阁里歇下,自己领着丫鬟下人,按着沈植的指示,熬制药浴,将那孩子泡进药浴里……
等一切忙完,天光将明,陆晚站在廊下看向门外——算算时辰,李翊应该带人赶过来了。
沈植从屋子里出来,见她踮着一只脚站着,猜到是她方才急着下马,崴到脚了。
“我待会让兰草给你拿瓶跌打药酒,擦到崴伤的地方,会舒缓一下疼痛。”
陆晚先前下马时,确定崴到了脚,先前忙着事,没有察觉,如今歇下来,就发觉脚裸处一直涨痛着。
她点头应下。
沈植见她蹙眉不展,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那孩子,等泡过药浴后,我再给他施针疏通淤堵的血脉,性命应该能保得住的……”
陆晚见他也是一脸疲容,感激道:“沈太医,谢谢你,今日若是没有你在,只怕这个孩子就救不过来了。”
沈植担忧的看着她:“阿晚,朝堂之争,波谲云诡,你一介后宅女子,势力单薄,切勿被牵扯进去,凡事,你得先保全好自己才是。”
陆晚知道他聪明,那怕不问她这个孩子的身份来历,只怕也猜到了一二。
自上次临江阁一别后,陆晚心里对沈植存了疑,但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的,他眼睛里的真诚骗不了人。
她淡淡一笑:“我当日偶然救助过周谷一回,那个孩子与这个孩子几乎一般大,因我救了他一回,他就心存了善念,舍命救下这个孩子,再托付于我。”
“我不想让周谷失望,所以才想尽力救回这个孩子。其他的事,我无能为力,全凭祖母作主。”
当时,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她就想过派人去通知李翊,但转念一想,这个孩子要带进府救治,势必瞒不过祖母和府里的人。
而此事滋事体大,不是她与李翊之间的私事,若是她私下派人去通知李翊和刑部,等他们上门来带走孩子时,以祖母的精明,必定会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她好不容易才求得祖母答应,让她过完年就离开陆府,万不能在此时另生枝节。
所以,此事由祖母出面最妥当,也不会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