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杨承应的出现,关宁军不愧为天下第一强军。
同时代,以八旗为参照物,关宁军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
那也是袁崇焕没待多久,士兵缺乏长时间的训练缘故。
到了关内,基本上就是关宁军的天下。
剿贼有他们,镇守北方大城有他们……
关宁军就这么被明朝一点一点的抽干了血。
到吴三桂时期,只剩下一些老兵。
后来,三藩之乱的时候,吴三桂就是靠着这些老兵开枝散叶,搅动一方风云。
到了中军帅帐,杨承应和袁崇焕率众入内。
“杨驸马,请坐。”
“袁督师请。”
两人分宾主之礼入座。
他们麾下的将领都根据自家主帅坐的位置,分开坐下。
杨承应带来的人少,袁崇焕带的人多,入座后,一边长一边短。
“听使者说,驸马要来锦州之时,本督师还觉得意外。”
袁崇焕笑着说道:“世人多说,驸马桀骜不驯,不受节制,看来都是假话。”
“哈哈……我这个人不爱虚名,对于世间庸俗之辈的评价更不屑一顾。”
杨承应哈哈大笑道:“他们哪里知道金州镇生存之艰难,庄稼颗粒无收,北方又有强敌,南边是大海。
如果不用些手段,那金州百万百姓该如何度日?
以我一人之声誉换百姓之生存、将士之衣食,不胜荣幸。”
“壮哉!”袁崇焕点头道,“到底是天下之名将,这番话比酸腐文人强百倍。”
虽是科举出身,但家族做木材生意,养成了袁崇焕务实的性格。
听多了客套话和废话,猛然听到这话,顿感亲切。
忽然,袁崇焕问道:“我听说,驸马是靠着走私贸易起家,是不是有这回事?”
阎鸣泰等跟着杨承应来的人微微皱眉,怎么突然提这一茬,不是明显挑事嘛。
辽西诸将也心头一紧,以为督师是故意的,纷纷紧张了起来。
屋里有杨承应的亲随部下,外面有金州的水师。
真打起来,辽西虽人多势众,未必是对方的敌手。
“没错。”杨承应坦然地道,“现在也是如此。”
“驸马应该知道,这不符合朝廷法度。”
“是的。当时金州卫只有饿肚子的士兵,没有弓弩箭矢,城池残破不堪。沿途都是饥饿的百姓,连草根树皮都被吃光了。”
杨承应说道:“我走私所得,一个子儿都没落入自己的腰包,全是给了金州镇的将士和百姓。”
这些话都是实话。
别的不说,就说锦州防卫战,金州军勇健营吃的伙食,以及平常的消遣等,都是九边其他明军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自然相信驸马的操守,驸马直言不讳也令我十分感动。”
袁崇焕说道:“我也知道,这并非你一个人说停下就能停下来的事。”
“多谢袁督师体谅。”
对着袁崇焕,杨承应抱了抱拳。
其实,刚才袁崇焕问话的语气就不像是质问,而是简单的确认。
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在场没有外人,杨承应也就很坦率的承认。
这样做,还有助于双方进行更加诚恳的交谈。
“本来我都没有想到,但是今天看到驸马,有件事想请驸马帮忙。”